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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0章 不随桃李争春暖,独抱幽香待雪曦(2 / 5)

应道:“奴才遵旨。”他取来玄色常服,替萧桓换下明黄龙袍时,见帝指腹反复摩挲那枚铜符,眼底红丝未褪——昨夜御书房彻夜未眠,今晨又赴诏狱,帝王心中的愧疚,早已藏不住。

萧桓更衣时,脑海中翻涌着于科的旧事:德佑十四年大同卫城破,于科率残部死守三日,身中三箭仍不退;德佑十五年南宫之囚,于科在边地遥举“护帝”大旗,逼退叛军先锋;复辟后,于科又率先揭发石崇克扣军粮,却反遭构陷——这样的忠良,如今竟困于诏狱,濒死之际无人问津。

“走。”萧桓系紧常服腰带,率先迈步出御书房。廊下晨光虽亮,却驱不散他心头的寒——他想起石崇在御书房的狡辩,想起自己曾因石崇“复辟之功”犹豫,想起于科在狱中的两年忍辱,愧疚像潮水般漫上来,几乎要将他淹没。

銮驾停在诏狱外半里处,萧桓换乘青布小轿,轿帘掀起时,一股混杂着霉味、潮气与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,呛得他喉头发紧。这味道太熟悉——德佑十五年南宫的囚室,窗破墙漏,冬日里积雪渗进地面,也酿出这样的霉味,那时他裹着单薄的棉袍,连呼吸都带着冷意。

“陛下,诏狱署提督徐靖不在署中,说是‘去京营核查防务’了。”随行的诏狱署主事颤声禀报,眼神躲闪——他是李德全临时传召的,深知徐靖是石崇党羽,平日对於科多有苛待,此刻怕帝王追责。

萧桓没接话,只迈步往诏狱廊道走。两侧牢房的铁栏泛着青黑的锈色,昏暗的油灯悬在栏上,灯芯结着焦黑的灯花,光昏得像蒙了层灰。囚徒的呻吟断断续续从栏后传来,有气无力,像风中残烛——这景象,与南宫囚室的死寂何其相似,只是那时他是囚徒,如今他是帝王,却眼睁睁看着另一位忠良,困在这样的绝境里。

“陛下,于大人在最深处的丙字号牢。”主事引着路,脚步虚浮,“自昨夜喝了那碗参汤,就没醒过,狱医来看过,说……说脏腑受损,怕是……”

萧桓的脚步顿了顿,指尖掐进掌心。他想起谢渊递来的密报,说王三下毒被擒,参汤里是“麻沸散”,怎会脏腑受损?定是徐靖又让人动了手脚!愤怒像火苗般窜上来,却被他强行压下——此刻不是追责的时候,他要见于科,要听他说最后一句话。

廊道尽头的丙字号牢,铁栏上的锁锈得几乎打不开,狱卒费了半天劲,才“咔哒”一声拧开。牢门推开的瞬间,稻草的霉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,萧桓下意识地屏住呼吸,却还是被这股熟悉的味道勾回南宫的记忆——那时他的囚室,也堆着这样的稻草,也弥漫着这样的绝望。

于科躺在稻草堆上,身形枯瘦得几乎撑不起身上的囚衣。囚衣是粗麻布做的,领口磨破了,露出锁骨上一道深疤——那是德佑十四年大同卫城破时,被北元弯刀砍伤的痕迹,萧桓曾在边报上见过记载。

萧桓蹲下身,轻轻掀开覆在于科手上的稻草。那双手曾握过刀、写过奏疏,如今却枯瘦如柴,指节突出,像老树枝。手背上满是冻疮疤痕,是诏狱寒冬里没有炭火冻出来的;掌心留着几道深沟,是常年握刀磨出的老茧;而指根处,还缠着发黑的布条,渗着淡淡的血——是前日被狱卒用刑,指甲被生生撬掉的伤。

“于爱卿。”萧桓的声音压得极低,几乎是气音,他轻轻握住那只手,冰凉的触感像块石头,顺着指尖传到心口,“朕来看你了。”

于科的眼睫轻轻颤了颤,像是被这声音唤醒。他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,费了极大的力气,才勉强睁开一条缝。浑浊的眼珠里满是血丝,先是茫然地扫过牢房,待看到萧桓身上玄色常服的衣角——那衣角绣着极小的龙纹,是帝王常服的规制——时,他的嘴唇突然动了动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气音,像破风箱在响。

“陛下……”于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,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,“是……陛下吗?”

萧桓凑近了些,耳朵几乎贴到他嘴边,指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,像在安抚:“是朕,于爱卿,你想说什么,慢慢说。”

李德全站在牢门外,背过身去,用袖角擦了擦眼角——他跟着萧桓多年,从未见帝王如此失态,也从未见忠良落得这般境地。诏狱的风从栏缝里灌进来,吹得油灯“噼啪”炸了个灯花,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,像于科起伏微弱的气息。

第四节临终密语:“火药”背后的兵变伏笔

于科的眼珠死死盯着萧桓,像是要把全身的力气都聚在眼睛里。他的手指微微蜷缩,抓住萧桓的袖口,力道微弱却坚定,指甲几乎嵌进布料:“火……火药……”

“火药?”萧桓心头一紧,追问,“哪里的火药?你说清楚。”

于科的头轻轻晃了晃,气息更弱了,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抽走他的生命:“石……石崇……仓……粮仓里……”他的声音断断续续,“要……炸……炸太庙……”

萧桓的瞳孔骤缩——祭祖大典在太庙举行,石崇要在粮仓藏火药炸太庙?这是要趁百官齐聚时,一举覆灭朝堂!他想起昨日御书房诘问石崇时,石崇说“京营第三营防务妥帖”,原来秦云的第三营,是要配合火药兵变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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