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刚漫过维多利亚湖的水面,萧凡就攥着个透明采样瓶往红树区走。
裤脚沾着晨露,踩在松软的湖边泥地上时,能听见细微的“噗嗤”
声——那是昨晚下过小雨,泥土吸饱了水。
他刚蹲下身,指尖就碰到株叶片蔫的红树幼苗,深绿色的叶子边缘卷着圈枯黄,像是被火燎过似的,连气根都少了往日的韧劲,轻轻一碰就往下垂。
“怎么回事?”
萧凡皱眉,从口袋里摸出小铲子,小心翼翼地挖起幼苗根部的泥土,装进采样袋里,又往瓶里灌了些周边的湖水。
起身时,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温度计,刚要往水里插,木屋方向就传来叶之澜的喊声,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。
“萧凡!
你又不叫我,崽崽都醒了!”
萧凡回头,看见叶之澜扶着门框站着,身上裹着件他的厚外套,孕肚把外套撑得鼓鼓的。
她走得慢,每走一步都要扶一下腰,肚子里的双胎像是在跟她较劲,刚走到台阶下,就轻轻踢了她一下。
叶之澜停下脚步,无奈地揉着孕肚:“你俩别急啊,你爸在湖边,又跑不了。”
萧凡赶紧迎上去,伸手托住她的腰:“怎么不多睡会儿?医生说你现在要多休息。”
“休息什么,”
叶之澜拍开他的手,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采样袋和水瓶上,“这幼苗怎么了?叶子怎么黄了?”
“我也刚现,”
萧凡把东西递到她面前,“你看,气根也蔫了,我取了土样和水样,打算回去测测。”
叶之澜低头盯着采样袋里的泥土,指尖还没碰到袋子,肚子里就传来一阵轻微的蠕动,像是双胎在“打量”
这袋泥土。
她突然眼睛一亮,拉着萧凡往木屋走:“咱们做实验吧!
测测土壤盐度、水样酸碱度,说不定还有水温——上次卢卡斯说库内内河的盐度比咱们这儿高,正好测出来的数据能给他们参考。”
“实验?”
萧凡愣了下,随即反应过来,“你身子能行吗?要记录数据,还要盯变量,太累了。”
“我又不跑不动,”
叶之澜坐在木屋前的藤椅上,从茶几上翻出生态日记,翻开空白页,“你负责取样、测量,我负责记数据,张叔经验足,让他帮着选健康幼苗做对照组,正好阿福和阿豆也能学点儿。”
她说着,笔尖刚碰到纸,肚子里的双胎就轻轻踢了她一下,力道不大,却正好落在她握笔的手下方。
叶之澜低头笑了:“你看,崽崽都同意了。
刚才我摸孕肚的时候,左边那个还顶了顶我,像是在说‘快记,别漏了’。”
萧凡看着她眼里的光,没再反驳,转身去屋里拿实验工具——ph试纸、盐度计、电子秤,还有上次从镇上买来的恒温箱,本来是用来存鱼苗饲料的,现在正好用来控制水温变量。
他把工具摆在茶几上时,叶之澜已经在日记上画好了实验记录表,表头写着“红树抗逆性实验”
,下面分了三列:土壤盐度组、水样酸碱度组、水温组,每列后面都留了大片空白,还在角落画了两个小小的胎儿图案,旁边写着“观察员:双胎”
。
“想得还挺周全,”
萧凡笑着拿起盐度计,“我先去测土样,你在这儿等着,别乱动。”
“知道了,”
叶之澜挥挥手,看着他又往红树区走,低头摸了摸孕肚,“崽崽们,咱们今天当记录员,可得认真点,别让你爸出差错。”
话音刚落,肚子里就传来一阵轻轻的起伏,像是双胎在“点头”
。
没过多久,张叔就背着竹篓来了,篓子里装着几株绿油油的红树幼苗,根须上还带着新鲜的泥土。
他刚放下竹篓,就看见茶几上的实验工具,凑过去看了眼生态日记:“叶丫头,你们这是要做实验?”
“对,张叔,”
叶之澜把日记递给他,“刚现几株幼苗黄,想测测盐度和酸碱度,您帮着看看,这些健康幼苗能不能当对照组?”
张叔眯着眼看了会儿日记,又拿起株健康幼苗,指尖捻了捻根部的泥土:“能!
这几株是我上周特意选的,根须壮,气根也多,正好跟那些黄的比。
不过测盐度的时候得注意,湖边的土和离湖远的土不一样,得都取点样。”
“我知道,”
叶之澜点头,肚子里的双胎突然轻轻踢了她一下,像是在提醒她什么,“对了张叔,您觉得水温会不会有影响?昨天我摸湖水的时候,感觉比前几天热。”
张叔愣了下,随即拍了下大腿:“你不说我还忘了!
红树喜温,但不耐热,水温过28c,幼苗就容易蔫。
上次暴雨后水温低,幼苗长得多好,这几天太阳大,水温肯定升了。”
正说着,萧凡和阿福、阿豆一起回来了。
阿福手里抱着个大盆,里面装着刚取的土样,阿豆则攥着个小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