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的冬天来得早,车刚开进试点村,车窗就蒙上了一层白霜。
叶之澜擦着玻璃,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——屋顶积着厚雪,路边的树枝挂着冰棱,寒风卷着雪沫子,打在车身上“呼呼”
作响。
村支书老王早在村口等着,裹着厚厚的棉袄,脸冻得通红:“之澜姑娘,你们可算来了!
这几天温度降到零下二十多度,之前的煤炉隔热套根本不管用,藻株冻得全蔫了。”
跟着老王走进村民王大爷家,屋里倒是暖和,靠墙的火墙烧得通红,暖气片上搭着几件湿衣服。
墙角的泡沫箱敞着口,里面的藻株冻成了黄绿色的冰碴,王大爷蹲在旁边,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:“我把箱子挪到火墙旁边,可离得近了,藻株被烤得黄;离得远了,又冻成了冰。
这藻株比我家小孙子还娇贵,实在养不好啊。”
叶之澜伸手摸了摸火墙——表面温度有六十多度,热量能透过墙体慢慢散出来。
她忽然看到王大爷家的炕上放着一床旧羊毛毡,是东北农村常见的那种,又厚又暖和。
“王大爷,您家还有多余的羊毛毡吗?”
叶之澜眼睛一亮,“咱们试试用羊毛毡做多层培养箱,利用火墙的余温保温。”
王大爷赶紧找出两块羊毛毡。
叶之澜和团队的人一起,把泡沫箱分成三层,每层都垫上五厘米厚的羊毛毡,再在箱门内侧贴一层透明塑料膜。
“这样一来,火墙的热量能透过羊毛毡慢慢渗进箱子里,塑料膜又能挡住冷空气,温度应该能维持在二十度左右。”
叶之澜边说边把藻株瓶放进中层,“咱们再在箱子侧面钻个小孔,放个温度计,随时看着温度。”
可到了晚上,温度还是降了下来。
叶之澜躺在村里的民宿里,翻来覆去睡不着,想着火墙的温度。
忽然,她想起白天在村里看到的铁匠铺,铁匠正用煤炉烧铁,炉子里的火很旺。
“或许可以做个迷你加热棒,插在培养箱里,温度低的时候就用煤炉加热。”
叶之澜立刻爬起来,画了个简易的加热棒图纸。
第二天一早,她就拿着图纸找到铁匠。
铁匠看了看图纸,笑着说:“这玩意儿简单,我用废钢筋做个架子,再焊个铁盒,里面放块煤,就能热。”
两个小时后,迷你加热棒做好了——钢筋架子能固定在培养箱侧面,铁盒里放一块蜂窝煤,能持续热四五个小时,温度还能通过打开铁盒盖子调节。
叶之澜把加热棒放进培养箱,温度计显示温度慢慢升到了二十二度。
王大爷凑过来看,高兴得直拍手:“成了!
之澜姑娘,你这法子太神了!
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藻株冻着了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村里的农户都学着做多层培养箱和迷你加热棒,藻株的存活率一下子从之前的三十升到了八十。
离开东北时,王大爷给叶之澜装了一大包自家腌的酸菜,用塑料袋层层裹着。
“之澜姑娘,这酸菜是用藻株净化的水腌的,比以前用河水腌的香多了。
你带回去尝尝,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。”
叶之澜抱着酸菜,心里暖暖的,这是农户们最朴素的感谢,也是技术落地最好的证明。
刚处理完东北的事,沿海试点村又传来了消息——海水倒灌导致生活用水含盐量高,羊毛吸附剂过滤后,水还是有点咸,村民们不愿意用。
叶之澜赶紧带着团队赶过去。
沿海村的村口就是大海,潮水退去后,滩涂上留着不少海带。
村民阿婆正蹲在滩上捡海带,看到叶之澜,叹了口气:“以前我们喝井水,后来海水倒灌,井水也变咸了。
你们带来的吸附剂,滤完还是有咸味,没法喝啊。”
叶之澜尝了尝村里的水,确实带着一股咸味。
她看着阿婆手里的海带,忽然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过,海带灰能吸附盐分。
“阿婆,您能帮我烧点海带灰吗?我想试试用它改改吸附剂。”
阿婆很快烧好了一碗海带灰。
叶之澜把海带灰和羊毛按一比一的比例混合,装进过滤柱,再把咸水倒进去。
等了十分钟,滤出来的水清澈透明,尝一口,咸味明显淡了很多。
“成了!”
叶之澜高兴地说,“海带灰能吸附水里的盐分,和羊毛混合后,既能除盐,又能吸附重金属。”
阿婆也尝了尝,笑着说:“不咸了!
之澜姑娘,你真是个有办法的人。
我们海边有的是海带,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水咸了。”
叶之澜还教村民们把晒干的海带烧成灰,装在小袋子里,用的时候直接和羊毛混合,简单又方便。
解决了东北和沿海的问题,偏远地区的设备短缺又成了新的难题。
云南某村的农户给团队打电话,说想学习藻株技术,可没有培养箱和过滤设备,只能看着着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