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,像一盆冰水,兜头浇灭了所有的庆幸。
瘫痪的可能,比死亡更像一种漫长的折磨。
安欣冲到重症监护室的窗前。
透过巨大的玻璃,他看到了高启强。
几个小时前,他还活生生地对自己说,这是他家过得最安心的一个年。
现在,他却被无数根线牵扯着,维系着那丝若有若无的生命气息。
安欣将额头死死地抵在冰冷的玻璃上,指关节因为用力紧握而捏得发白。
玻璃上,映出了他自己那张扭曲、痛苦、写满了悔恨的脸。
他隔着这层冰冷的玻璃,对着里面那个昏迷不醒的人,也对着玻璃中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,用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,立下了誓言。
那声音不大,却像烙铁一样,烙印在空旷的走廊里,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“高大哥,你放心。”
“从今以后,我安欣,就是你们的亲哥!”
“我发誓,只要我安欣还在京海市一天,就绝不会再让任何人,欺负你们兄妹!”
“唐家兄弟的债,京海市欠你们的公道,我,安欣,用我这身警服,用我这条命,给你们讨回来!”
这个在除夕夜血色中诞生的誓言,成为了那个躺在病床上,未来搅动整个京海风云的男人,最坚不可摧的护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