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或同情。
只是精准地近乎机械地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。
就好像看到的不是一道承载着痛苦与危险的伤疤,而仅仅是一个需要被修正的问题。
这突如其来又过于具体的偏方,让南北北彻底怔住了。
下意识地抬手,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下颌那道还带着细微刺痛的疤痕。
易年所说的每一种药材,每一个步骤,都清晰无比地传入她的耳中。
她甚至能想象出那赤紫色的、会发光的蕈,那雪狼腹下的细软毫毛…
可他…
他竟然是在说这个?
在自己满心想着国破家亡、流离失所、军民矛盾、以及他为何沉默不出的时候。
他却在专注地看着书,然后…然后随口告诉了自己一个祛疤的偏方?
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巨大的失落感,如同冰冷的江水,瞬间淹没了南北北。
看着易年那沉浸在书卷中的侧脸,灯光在挺直的鼻梁和微垂的眼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,让这个人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。
他听到了自己的问题,甚至注意到了自己脸上的伤,可他回应的方式,却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。
这轻描淡写的态度,比直接的冷漠更让南北北感到一种无措和心寒。
舱内再次陷入了沉默,比之前更加令人难堪。
只有易年偶尔翻动书页时发出的轻微沙沙声,以及窗外永不停歇的风雨声。
南北北坐在那里,感觉自己像一个多余的摆设。
原本鼓起的勇气准备好的话语,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。
他或许真的在寻找极其重要的东西。
而那东西,似乎遥远得已经让他无暇再顾及眼前的人,眼前的伤痛,眼前的一切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