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,为什么你不用经历这些痛苦呢?
我们明明是一个人,为什么你过得要比我好这么多呢?
不甘心。
这三个字像毒藤,悄无声息地缠上脊椎。
不是歇斯底里的咆哮,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,带着钝重的疼。
他看着面前格外从容的自已,突然觉得喉咙发紧,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想咳嗽,想嘶吼,最终却只发出一声极轻的、像漏气般的叹息。
……
救赎…吗?
他也想要。
为什么…这种事情总是轮不到他啊。
“你真幸运啊。”
“在命运的分叉路口遇到了一个好人。”
明明在此之前,他们所有的人生轨迹都是一模一样的。
居然只是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…就将本该乱七八糟的人生修复成朱玉了吗?
那他过的,算什么呢。
………
啊,我果然还是不甘心呢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羽生信一睁开眼,天花板上的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身边的被子平整,没有一丝凌乱。
可眼泪就是下来了。
不是汹涌的流,是沿着眼角,悄无声息地滑进鬓角,带着点微凉的湿意。
他没动,就那么平躺着,眼珠盯着灯的棱角,脑子里还清晰地印着那个人的身影,那个背影耸动的弧度,还有那双空得能吞掉人的眼睛。
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,试图将脑海里的记忆散去…却怎么也驱散不了梦里那粗糙的、硌得人生疼的片段。
又一滴泪滑下来,砸在枕头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。
他依旧没动,连呼吸都保持着平稳的节奏,只有眼角那点湿意,固执地证明着那个梦,不是幻觉。
……
意识像从深海里浮上来,慢慢清晰。原本具体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,没有连贯的情节,梦里的一切都碎成了雾。
抓不住,记不清,只留下一种沉甸甸的情绪,压在胸口,闷得人发慌。
他动了动手指,床单滑过皮肤,触感顺滑得像从未被惊扰。
可眼眶突然就热了。
是悲伤?又或许是委屈。
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,从鼻梁后面涌上来,带着点钝重的疼。眼泪毫无预兆地滚出眼角,顺着太阳穴往下淌,没入发间,留下微凉的痕迹。
…………
“我可不会忘掉啊。”
像这种事情,就算是梦也要好好记下来啊。
……
我叫羽生信一,是米花宠物诊所的一位兽医,目前正在休假中。
有什么需要帮助吗?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