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旺盛,会让所有人走出泥潭。
可是,在落潮的博弈里,人们从来没有一次选择过共赢,全都是玉石俱焚。
肉食者们会不断的裁员降本增效、降低劳动报酬、减少供应拉高价格,想方设法的收回成本,最终因为总需求的彻底萎靡,往往既不能盈利,也无法收回成本。
进入凛冬后,只有死了足够多的人,才会结束凛冬,只要死不够,就会一直凛冬。
某种意义上,这是经济上的时日曷丧,予及汝皆亡。
“所以要做好向下分配,朕也算是明白了,为什么那四个织娘,宁愿吊死在南京织造院门前,也不肯活着了。”朱翊钧把张问达的这个悖论,告诉了侯于赵和阎士选。
他又想到了南京织造门前死去四位娼妓出身的织娘。
或许这些织娘临死的时候,不是憎恨官厂对她们关上了大门,而是对世界彻底绝望。
官厂向下分配三成,这三成的利润甚至可以营造官办学堂、保障抚恤、营造官舍,让人活的像个人,但民坊向下分配,甚至连一成都不到。
“臣谨遵陛下圣诲。”侯于赵再俯首,还田已经结束,即便是没有陛下这次临时起意的微服私访,他也会将目光聚焦在这些地方。
“朕信二位爱卿才能,浙江事都交给二位了。”朱翊钧叫他们来,不是问责,而是给他们布置任务。
问题存在,就要想方设法的改变,闭上眼睛,捂住耳朵,装作没看到,没听到,摇摆身体假装大明还在前进这种事,朱翊钧做不出来。
万历十七年八月底,大明皇帝再次从杭州出发,北上向着松江府而去,抵达了南巡的最后一站。
朱翊钧是坐着升平七号拉动的蒸汽火车前往松江府,只用了一日就抵达了苏州,在苏州停留了两日后,再次出发,抵达了松江府。
苏杭已经足够繁华了,但到了松江府,朱翊钧才意识到,万历维新真的已经走了很远很远。
从度数旁通量化去讨论松江府的繁华,松江府一府的商税等于陕西、山西、绥远、甘肃四地的商税总和,而松江府出产的棉布,占据了大明全部棉布的四成甚至是更多。
松江府已经完成了商品经济蜕变,甚至完成了内需市场的建设。
驰道上的火车川流不息,带着货物往返于上海县和新港之间,沿河、沿路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工坊,南京引以为傲的制造局机械工坊,就只有三个车间,可是在上海县,光是官办的机械工坊,就有三十七间全机械工坊,民坊也有十二间之多。
这一数量甚至超过了北衙。
朱翊钧的行宫没有设立在松江府府治的华亭县,而是设立在了上海县,因为经济、工坊、贸易、学政等等重心,已经完全转向了上海县。
这是地理位置决定的。
“这上海县建的行宫,未免有些过于富丽堂皇了一些。”朱翊钧站在行宫之前,没有进去,在寸土寸金的黄浦江畔,在黄浦江大桥旁边,姚光启给大明皇帝营造了一间占地四百亩的豪奢行宫。
要知道大明北衙皇宫总共才1080亩,上海县行宫的形制几乎和北衙一模一样,只不过小了很多,这个行宫有院落40多座,房屋480余座,共有4000多间房,并且拥有完整的六部衙门。
“那也得建,这个廷议已经廷议过六次了,贵是贵了点,但值得。”张居正站在皇帝身边,低声说道。
之所以要多次廷议,是因为行宫在不断的扩建。
承天门的五凤楼上,金色的琉璃瓦,一尘不染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而五凤楼上,数十盏汽灯悬挂于屋檐之下,在行宫的左侧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