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变成了呢喃,“我让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。”
当第一缕魔气冲破泥丸宫时,帝辛出一声长啸。
太庙的梁柱轰然炸裂,历代先王的牌位在空中碎成齑粉。
他站直身体,玄色龙袍无风自动,原本明亮的眼眸彻底被墨色淹没,只有瞳孔中央,一点猩红如跳动的烛火。
四、万魔来朝
阳山的桃林深处,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者正在酿酒。
当帝辛的气息跨越三千里传来时,他手里的酒葫芦“啪”
地掉在地上——杜康看着自己枯槁的手掌浮现出魔纹,忽然放声大笑,笑声震落了满树桃花。
“三千年了,”
他舔了舔唇角,露出尖锐的犬齿,“终于有人敢再掀这天地了!”
七天后,杜康出现在朝歌城外。
曾经的酿酒圣人如今青面獠牙,身后跟着三千酒魔,所过之处江河皆化醇酒,醉倒的生灵转眼化作魔兵。
守城的卫兵想放箭,却现弓弦都化作了毒蛇,缠绕着他们的脖颈。
“替我通报,”
杜康对着城门喊道,声音震得城楼簌簌掉灰,“旧部杜康,参见新主!”
帝辛坐在原本属于微子启的王座上,看着阶下躬身的杜康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。
魔纹已经蔓延到他的脖颈,像一条黑色的项链。
“孤不需要废物。”
杜康大笑起来,挥手召来一个酒葫芦。
葫芦口倾泻出的不是酒,而是无数哀嚎的魂魄。
“当年罗睺魔祖败亡,我等残部躲在三千魔界苟延残喘,”
他的声音陡然尖锐,“如今新主承魔运而生,当率我等踏碎紫霄宫,再立魔天!”
帝辛没有说话,只是抬手按在杜康头顶。
一股精纯的魔气顺着他的掌心注入,杜康出舒服的呻吟,青面獠牙的模样渐渐隐去,变回了仙风道骨的老者模样,只是眼底始终有黑雾流转。
“不够。”
帝辛收回手,看着掌心的魔纹,“孤要所有的人。”
消息像瘟疫一样传遍洪荒。
曾经被镇压在十八层地狱的血河老祖,带着百万血尸从黄泉涌出;
隐于不周山断壁的魔蚊道人,吸干了整座山脉的灵脉前来投奔;就连西昆仑的白泽,也在某个深夜撕碎了自己的祥瑞之气,化作狰狞的骨兽跪在朝歌殿前。
微子启的太宰府里,侍官捧着急报瑟瑟抖。
“大人,血河老祖已至朝歌,城外百里尽成赤地……”
微子启正在擦拭父亲留下的青铜爵,闻言只是淡淡“嗯”
了一声。
爵杯上的云纹被擦得亮,映出他平静的脸。
“大人,再不管管,恐怕……”
“他是我弟弟。”
微子启放下爵杯,声音里听不出喜怒,“小时候他抢了我的糖葫芦,我也没告诉父亲。”
侍官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退了出去。
窗外的月光落在微子启身上,在他脚边投下长长的影子——那影子与摘星楼里帝辛的影子,竟在月光下悄悄重叠。
五、圣人的棋局
娲皇宫里,林烨看着水镜中朝歌的景象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血河翻滚的城外,帝辛正站在尸山之巅,接受万魔朝拜,他身上的魔气已经浓得化不开,连天地都在为这股力量颤抖。
“人道六圣,就看着他如此胡闹?”
通天教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诛仙四剑在他周身出嗡鸣,“再不出手,洪荒都要被魔气吞噬了!”
神农氏叹了口气,药鼎里的草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枯萎。
“那是人族的劫数,外人插手不得。”
他看向女娲,“师妹,你当年抟土造人,难道忍心看人族落入魔道?”
女娲抚摸着膝上的山河社稷图,图中万里河山正在被墨色侵蚀。
“鸿钧动了帝辛的命魂,本就不合天道,”
她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复杂,“如今魔祖残部借他的身体现世,何尝不是天道对鸿钧的反噬?”
林烨忽然开口:“你们有没有想过,帝辛要的或许不是王位。”
他指向水镜中帝辛的侧脸——在万魔朝拜的狂热里,那双魔瞳深处,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。
与此同时,紫霄宫的天道六圣也在争论。
太清道德天尊拂尘轻扫,试图拂去殿内弥漫的魔气:“帝辛已成魔障,当以太极图镇杀。”
元始天尊皱眉:“不可,他身上有人族气运,强行镇杀,恐伤人道根基。”
接引道人双手合十,九品莲台散出微弱的金光:“不如渡化他?”
话音未落,水镜中的帝辛忽然抬头,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,直直看向紫霄宫的方向。
他咧嘴一笑,露出尖利的牙齿,对着虚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鸿钧道祖的手指终于停止了抚摸胡须的动作。
“此子心魔已深,”
他缓缓开口,声音里听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