螺号声。
「是戒日王的禁卫军!
」吕颐浩认出旗号,「他们身着孔雀羽甲,每人携带五尺毒镖!
」
来不及整队,宝船已撞向河岸。
呼延灼举刀高呼:「随我破城!
」三千精兵呐喊着冲上滩头,却见城门大开,数百头战象排山倒海而来,象蹄踏碎牛皮筏,象鼻卷起士兵甩向空中。
「火油!
快泼火油!
」徐宁指挥士兵将装在陶罐中的火油抛向象群,火箭随后射来,烈焰中战象悲鸣,竟掉头冲进禁卫军阵列。
呼延灼趁机率军突入城门,却被眼前景象惊住——街道两侧摆满铜制佛塔,每座佛塔都藏着弩机,箭矢从佛眼处射出,密集如蝗。
「天竺人竟将机关藏于佛像!
」吕颐浩躲过一箭,「大将军,此城街巷如迷宫,我军不熟地形」
话音未落,城中钟声大作,四面八方涌来持盾的沙门武士。
他们光头赤足,却刀枪不入——原来僧袍内穿着浸过树脂的亚麻甲,普通刀箭难伤。
一名沙门挥斧砍断宋军长枪,竟用僧钵接住飞溅的血珠,诵起梵文经咒。
巷战持续三日,大华军死伤过半。
呼延灼站在被攻破的王宫前,
望着戒日王的鎏金象辇,突然听见西南方向传来闷雷般的震动——是象兵回援了!
第六小章京师惊变
幽州此时已进入深秋,御花园的菊花正盛,林冲却无心赏菊。
枢密院送来急报:「七海同盟舰队袭扰广州,泉州告急;
西夏李仁孝率天竺军二十万,已过玉门关,前锋距萧关仅百里!
」
「好个声东击西!
」林冲捏碎茶杯,「戒日王攻我南洋,实则助西夏复国强攻西北。
」
他看向阶下的老将军种师道,「卿可还记得,二十年前征方腊时,如何破杭州城防?」
种师道抚须道:「陛下是说『火攻连环马』之法?西夏象兵虽猛,却比不得金兀术的铁浮屠。
臣请率西军,以火牛阵破之。
」
正议间,殿外突然喧哗,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闯入:「陛下!
萧关失守!
西夏军有『天陀象军』,象背设塔楼,可居高射箭,我军弩炮皆被踏毁!
」
林冲眼前黑,扶住龙案才稳住身形。
他忽然想起呼延灼临行前的密奏:「若臣战死,
望陛下以海权制陆权,联大食、波斯以分天竺之势。
」如今看来,唯有派使者携重金西去,许以通商特权,方能破此危局。
「传旨:命知开封府事李纲兼理枢密院,统筹京师防务;着鸿胪寺卿带黄金万两,走海路赴大食,
许其市舶司免税十年;」他顿了顿,声音哽咽,「再遣快马至恒河,无论生死,接呼延将军回朝。
」
暮色中,林冲独自登上宣德楼,望着汴京灯火。
当年在梁山泊,他曾以为平定方腊便是终局,却不想这天下如浩瀚海洋,永远有新的风浪。
远处传来更鼓,惊起寒鸦数只,他摸了摸腰间的「寒星剑」,剑鞘上「替天行道」四字已斑驳,如今该换成「保境安民」了。
第七章归舟泣血
恒河之畔,呼延灼背倚断墙,望着燃烧的曲女城。
象兵的号角近在咫尺,副将徐宁已战死,
吕颐浩被流箭射中咽喉,临终前塞给他一卷天竺文佛经,上面用朱砂画着逃生水道。
「大将军,留得青山在」最后一名亲卫倒下时,呼延灼踉跄着爬向恒河。
河水裹挟着硝烟味,
他解下染血的战袍,将皇帝赐的斩马刀系在腰间,突然听见上游传来熟悉的宋式号角。
「是张顺的闽粤水师!
」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原来张顺接到朝廷急令,率五十艘福船冒险穿越马六甲,沿恒河而上救援。
宝船的轮廓在晨雾中浮现,神臂弓手在甲板上列阵,对着追来的象兵齐射。
呼延灼被拉上甲板时,
望着渐渐远去的曲女城,突然现城墙上飘起了大食的新月旗——戒日王为拉拢盟友,竟将西海岸港口割让给大食,如今反被其趁虚而入。
「大将军,朝廷急报。
」水手递上蜡丸,呼延灼看完闭目长叹:西夏象军破萧关,直逼长安;七海同盟围泉州,市舶司被毁;而最致命的是,朝中言官弹劾他丧师辱国,要求罢官问罪。
「回师吧。
」他望着舷外浑浊的恒河水,「此一战,让我等明白了两件事:其一,海外诸国非化外之地,皆有雄主;其二,我大华水师虽强,却不能孤军深入。
」他转头对张顺,「传令下去,所有宝船竖起『求和』旗,绕道大食,与波斯商团结盟。
」
三个月后,当沾满盐霜的宝船驶入泉州港时,迎接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