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是这样削苹果,果皮没断,她还在心里偷偷夸他厉害。
“对了,”老太太拉着季洁坐在沙发上,沙发套是碎花的,摸上去软乎乎的,“我跟你们说,卧室可千万得选遮光的,你们年轻人爱睡懒觉,天一亮就醒,多不舒服。客厅嘛,就得亮堂,摆着花看着也鲜亮。”
“妈,跟您想的一模一样,”季洁咬了口苹果,甜丝丝的汁水在舌尖散开,“我们选了浅灰色的放卧室,米白色的放客厅,杨震说这样不冲突。”
“还是杨震想得周到,”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,拍了拍季洁的手,“等挂上了,我跟你爸去看看,顺便给你们带点刚蒸的馒头。”
厨房里的排骨炖得差不多了,砂锅发出\"咕嘟咕嘟\"的声响,像谁在里面藏了只唱歌的小鸟。老太太起身去厨房忙活,锅铲碰撞的脆响混着抽油烟机的低鸣,在屋里漫开。杨震父亲拉着杨震聊起了最近的球赛,两人说得热络,时而争执\"那个球明明是越位\",时而又笑\"裁判眼睛怕是进沙子了\",藤椅\"咯吱咯吱\"地响,像在跟着他们的节奏打拍子。
季洁坐在沙发上,看着眼前的景象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慢慢填满了。阳光透过窗户,在地板上画着格子,空气里飘着饭菜香、毛线的棉絮味,还有老太太刚喷的空气清新剂的茉莉香,一切都慢悠悠的,安稳得让人不想动弹。
她忽然想起早上咬第一口糖糕时的甜,红糖在舌尖化开的瞬间,像被阳光吻了一下;想起杨震洗碗时,指尖蹭过她手背的烫,像揣了颗小太阳;想起此刻围巾围在老爷子脖子上的暖,深灰色的毛线裹着体温,把冬天都挡在了门外。原来这些碎碎的瞬间,串起来就是日子啊,不轰轰烈烈,却像这午后的阳光,一点点漫进心里,暖得人只想眯起眼睛。
杨震削完苹果,切成小块放进盘子里,插上牙签递到她面前。季洁拿起一块放进嘴里,甜丝丝的汁水混着苹果的清香在舌尖散开,她抬头看他,正好撞上他含笑的目光,那目光里盛着满室的阳光,亮得让人想轻轻靠过去。
“发什么呆呢?”杨震的指尖敲了敲她的额头,“是不是在想,晚上回去该谁做饭了?”
季洁笑着拍开他的手:“想什么呢,我在想,等窗帘挂上了,周末可以在家晒太阳看书,多舒服。”
杨震拿起一块苹果塞进她嘴里,声音里带着笑意:“那得先把书架收拾出来,你那些书堆得快成山了。”
窗外的阳光慢慢移了位置,爬到老爷子的藤椅上,给他镀上了层金边。厨房里飘来馒头的麦香,混着排骨的浓醇,在空气里缠缠绕绕。季洁靠在沙发上,听着身边的笑声、厨房里的声响,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车鸣,忽然觉得,这样的日子真好,像杯温水,不烫不凉,刚好能暖透整个心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