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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震低低地笑起来,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服传过来,像远处闷雷的余韵,“好,那我就等着验收。不过砸到也没事,你递的,疼也乐意。”他抬手关掉客厅的灯,只留下玄关一盏暖黄的小灯,光线刚好够照亮通往卧室的路,“早点睡,明天要下雨,得早点起。”
躺在床上时,窗帘缝隙里漏进点路灯的光,在被子上投下道细长的影子,像条安静的河。季洁侧身看着身边的杨震,他呼吸均匀,眉头微微蹙着,像是在做什么不太轻松的梦。她伸出手,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,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,像触到了安稳的岸。结婚五年,他总这样,白天再累也从不抱怨,却会在梦里蹙紧眉头,把工作的压力藏进夜色里。
窗外的雨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,淅淅沥沥的,敲在玻璃上,像谁在轻轻叩门。季洁把被子往上拉了拉,听着雨声,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,忽然觉得,这样的夜晚真好。就像这新挂的窗帘,把风雨挡在外面,把温暖留在里面,而身边的人,就是最踏实的依靠。她想起刚搬进这房子时,墙面还是光秃秃的白,家具也只有寥寥几件,如今却被日子填得满满当当:沙发上的抱枕是她挑的碎花,书架顶层摆着他获奖的奖杯,冰箱门上贴着孩子画的全家福——虽然他们还没有孩子,但那幅画里,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牵着手,已经在那里挂了两年。
她闭上眼睛时,仿佛能看见明天的雨。浅灰色的窗帘挂在卧室的窗户上,把雨天的昏暗挡在外面,屋里开着暖黄的灯,像颗被包裹的琥珀。杨震站在梯子上拧螺丝,她在底下递工具,偶尔说句什么,笑声混着雨声,在小小的屋子里慢慢漾开。他可能会说她递的螺丝又拿错了型号,她会嗔怪他故意刁难,然后两人笑着拌嘴,让雨声都成了背景乐。
雨还在下,敲在窗玻璃上的声音越来越密,像无数只手指在轻轻弹奏。季洁往杨震身边靠了靠,他下意识地揽住她的腰,把她往怀里带了带,呼吸依然均匀,却像是在梦里也记得要护着她。她蹭了蹭他的胸口,闻到熟悉的皂角香,忽然想起他今天傍晚说的话——\"无聊才好呢\"。是啊,那些看似平淡的日子,那些重复的琐碎,其实都是被时光悄悄镀了金的宝藏,像这窗帘一样,默默守护着窗内的温暖,把所有的风雨都挡在了外面。
窗帘缝隙里的光依然亮着,像条连接着梦境与现实的小径。季洁在雨声里渐渐眯起眼,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。她知道明天醒来,雨会敲打着窗棂,杨震会在厨房熬粥,而她会递给他一把合适的螺丝刀,那些平凡的瞬间,正在悄悄编织成最安稳的岁月,像这新挂的窗帘,柔软,温暖,且充满了生活的肌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