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魂铃,喉结微动,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
萧慕寒的目光终究还是落在了云可依的手臂上。方才探寻时便觉那处丝带缠得格外紧,此刻借着月光细看,隐约能瞧见丝带下透出的深色痕迹。
萧慕寒指尖微动,不顾云可依微怔的眼神,轻轻解开了那圈红色丝带,底下缠着的白色纱布歪歪扭扭,边缘还沁着些微暗红,显然包扎得潦草仓促。
“你自己包扎的?”
萧慕寒声音沉了沉,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蹙眉。
云可依讷讷点头,想缩回手,却被萧慕寒轻轻按住。
“我重新给你包扎,你自己不方便。”
萧慕寒语气不容置疑,转身便从柜中翻出一个黑漆药箱。
打开时,里面瓶瓶罐罐整齐排列,萧慕寒取了干净的纱布与金疮药,动作利落地拆开旧纱布,露出底下那道尚在渗血的伤口。
萧慕寒低着头,神情专注,指尖触到她肌肤时,带着微凉的温度,却意外地轻柔。
包扎好手臂,萧慕寒目光扫过云可依身上那件沾了薄汗的红色纱衣,又道:“脱了吧。”
云可依一惊,攥紧衣襟往后缩。萧慕寒却已伸手,小心地将她肩头的纱衣褪下,露出光洁的后背。
月光下,几道浅淡的疤痕横亘在肌肤上,像褪不去的印记。
“趴在床上。”
萧慕寒扶着云可依的肩,将人引向床榻。
云可依僵着身子,怯声问:“你要干嘛?”
“你后背有疤痕。”
萧慕寒打开一个玉瓷小瓶,里面的膏体泛着莹润的光泽。
“这是冰肌玉露膏,涂上很快就会去疤。”
云可依“哦”了一声,依言趴在柔软的被褥上。
萧慕寒的指尖沾了微凉的膏体,轻轻拂过那些疤痕,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。
药膏触肤带着清冽的香气,驱散了伤口的隐痛,也驱散了云可依紧绷了一夜的疲惫。
等萧慕寒收了药瓶,转身想为云可依盖上薄被时,却见云可依早已抵着枕巾睡熟了。
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,呼吸均匀,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。
萧慕寒动作一顿,眼底掠过一丝柔和,伸手为她掖好被角,才转身灭了窗边的烛火。
选妃宴会……
御座上,老皇帝捻着胡须,脸上漾开难得的笑意,看向身旁的皇后。
“难得阿寒肯主动选妃,今晚这场宴会,倒也算没白办。”
皇后笑着点头,眼底掩不住欣慰。
“是啊,他年纪也不小了,总算是让人松了口气。”
老皇帝笑意未减,目光扫过阶下几位皇子,朗声道:“你们几个呢?今晚宴上姑娘们各有风姿,可有看中的?”
话音刚落,几位皇子便对视一眼,纷纷开口,竟都提到了苏婉的名字。
“苏婉……父皇,我要苏婉……”
“父皇,我也看中了苏婉……”
“父皇,我要苏婉……”
连端坐一旁的太子也颔首道:“儿臣也觉得苏姑娘才情出众,风姿绰约。”
这下倒让老皇帝犯了难,挑眉看向皇后。
“这倒是奇了,都看中一个,给谁好?”
皇后略一思忖,柔声道:“不如问问苏姑娘自己的意思吧。”
苏婉闻言,连忙上前福身行礼,姿容楚楚。老皇帝看向她:“你自己想选哪位皇子?”
苏婉却抬眼,目光越过众人,直直望向萧慕寒离去的方向,语气坚定。
“回陛下,臣女是为摄政王而来,其他皇子从未在考虑之列。”
苏婉顿了顿,声音低了些,却带着执拗,“若是陛下垂怜,肯赐婚臣女做摄政王的侧妃或是妾室,臣女便心满意足了。”
老皇帝闻言,倒也有些意外,随即笑道:“你今晚的表现确实不错,若不是最后那位红衣姑娘,魁首之位定然是你的。”
老皇帝沉吟片刻,朗声道,“既然你这般心悦摄政王,便遂了你的愿,赐你做他的侧妃吧。”
苏婉猛地抬头,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,连忙跪伏在地,连连磕头:“谢陛下恩典!谢陛下恩典!”
额头撞在金砖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,她却浑然不觉,只满心都是得偿所愿的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