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又说道“在皇家宴会上戴凤纹面具,何止是不敬,简直是杀头的罪过!”
云可依攥紧了袖中的镇魂铃,指节微微发颤,面具后的脸色早已褪尽血色。
方才还因舞姿惊艳众人的得意,此刻全被恐惧取代,只能僵在原地,等着皇后的发落。
御花园丝竹骤停,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阶下。
萧慕寒一袭玄色锦袍,身姿挺拔如松,手中捧着一件银狐大氅,缓步踏上舞台。
云可依刚舞毕,鬓边珠钗微颤,额角还凝着细汗,见他走来,不由得往后缩了缩。
萧慕寒却没看她,只将那华贵的大氅轻轻披在她肩头,绒毛扫过她颈项,带着清冽的龙涎香。
萧慕寒抬眼,目光冷厉如刀,直直射向方才出言讥讽云可依的世家公子。
“这是我为她打造的面具,岂容你来置喙?”
话音落地,满室俱静。
萧慕寒转而望向御座上的帝后,唇边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。
“父皇,母后,你们觉得她的舞姿,能拿今晚的魁首吗?”
皇上捻着胡须,朗声笑道:“可以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
萧慕寒颔首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我选她做我的正妃。”
此言一出,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。他却不管众人哗然,目光扫过阶下百官。
“大家还有异议吗?”
无人敢应。方才还窃窃私语的人群,此刻都噤若寒蝉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萧慕寒不再多言,俯身便将云可依打横抱起。
云可依惊呼一声,下意识攥住萧慕寒胸前衣襟,大氅滑落一角,露出纤细的脚踝。
萧慕寒足尖一点,竟带着她如惊鸿般掠过众人头顶,衣袂翻飞间,转瞬便消失在御花园的夜色里。
直到那抹身影彻底不见,众人才如梦初醒,面面相觑,眼底尽是震惊。
皇后轻拍着心口,看向身旁的皇上,语气里满是茫然:“陛下,还不知道那名女子是谁呢?”
“去查今晚参加选妃宴的名单,自然知道……”
夜风在耳畔呼啸,不过转瞬,萧慕寒的足尖便落定在一方静谧的院落里。
云可依惊魂未定地睁眼,只见月光泼洒在青砖地上,四周草木葱茏,月季攀着竹篱开得正好,石板小径扫得一尘不染,空气中浮动着草木与夜露的清芬,竟比御花园的喧嚣处多了几分安宁。
萧慕寒抱着云可依,抬手推开一扇雕花木门,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“吱呀”声。
屋内未点灯,只借着窗外月色,隐约可见陈设雅致,靠墙的梨花木架上摆着青瓷瓶,桌上铺着素色锦布,处处透着久居的温馨。
“这是哪?”
云可依终于找回声音,轻声问道,身上的大氅滑落,露出肩头细密的冷汗。
萧慕寒将云可依轻轻放在铺着软褥的床上,月光映在他眼底,少了几分方才的锋芒,多了些沉敛。
“母后曾经居住的院子,平日里少有人来。”
萧慕寒说着,目光落在她身上,眉头忽然蹙起。
“你身上有很大的血腥味。”语气陡然收紧。
“你受伤了?在哪,我看看。”
不等云可依反应,萧慕寒已伸手在她臂弯、腰侧细细探寻。
可云可依今夜穿了一身绯红舞衣,裙摆与丝带层层叠叠,偏偏那道伤口又被她用同色的丝带紧紧缠了好几圈,在红衫映衬下,竟半点痕迹也看不出来。
“没事的。”
云可依按住他的手,声音带着点急。
“影一给了我上好的金疮药,已经上过药了,不碍事。”
萧慕寒坐在床沿,指尖还残留着她衣料的微凉,沉声问道:“今晚去太子东宫做什么?那地方龙潭虎穴,你可知有多危险?”
萧慕寒顿了顿,语气软了些,“有什么事,我可以帮你,不必亲自涉险。”
云可依拢了拢肩头的大氅,伸出雪白的长腿。
月光落在云可依皓白的脚踝上,一串小巧的银铃静静悬着,铃身雕着细密的云纹,在夜色里泛着温润的光。
“我去找传家宝,”云可依轻声道,“你看,这个,就是从东宫拿回来的。”
萧慕寒的目光落在那串镇魂铃上,瞳孔骤然一缩。
“镇魂铃?”
“你知道?”
“嗯……这铃铛现在不会响……还有开启……”
银铃随着云可依的的动作轻轻晃动,似要发出细碎的声响,那画面太过熟悉,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尘封的记忆。
“对啊……你有办法开启镇魂铃吗?父亲说,这是很厉害的东西……我不知道怎么使用……”
“这……”
前世的景象如潮水般涌来:也是这样一串镇魂铃,在云可依的脚踝摇曳,她穿着一身红衣,在漫天飞雪中旋身起舞,铃声清脆,舞姿翩跹,美得让人心颤。
“原来……竟是一模一样。”
萧慕寒望着眼前的云可依,望着那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