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出一颗黑褐色药丸,捏开林昭雪的下巴便塞了进去。
云可依死死按着对方的后颈,直到听见吞咽声才松开,重新将刀架回她颈间。
“你下的蛊确实厉害,可惜,我这颗‘牵机引’更霸道,一个月后毒发,可比你的蛊折磨人多了。”
“你?”
林昭雪捂着喉咙剧烈咳嗽,眼里的惊惶终于变成了恐惧,她看着云可依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,忽然明白过来,这个本该死在她算计里的人,是回来索命的。
刀锋仍贴着颈侧,云可依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。
“我与你无冤无仇,当初为何要下蚀心蛊?”
林昭雪咬着牙,胸口剧烈起伏。
“你忘了我们小时候?”
“小时候?”
云可依像是想起了什么,嘴角勾起一抹讥诮。
“你倒是记性好。那时你总爱带着丫鬟堵我,抢我的东西,我没忍住揍了你一顿,你倒是安分了许久。怎么,现在还记着当时疼不疼?”
“你……”
林昭雪被噎得说不出话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云可依收了刀,指尖在刀柄上敲了敲。
“我提醒你,管好你们千机阁的人。前几日派来的那些刺客,不过是给我练手。下次再敢来,我可不会再留活口。”
云可依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。
“说起来,我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,往后井水不犯河水,别再来招惹我。”
“怎么没有!”
林昭雪忽然拔高了声音,眼底翻涌着怨毒。
“你抢走了我最爱的人!”
云可依皱起眉,有些莫名。
“你说的是萧天佑?可他眼里从来没有我,我更没抢过他半分关注。你这恨,怕是找错了人。”
话音刚落,门外忽然传来护卫的声音。
“林姑娘,您歇下了吗?方才听见屋内有动静,特来看看。”
紧接着便是轻叩门板的声响。
云可依眼神一凛,身形如鬼魅般掠至床幔后,瞬间隐入阴影之中。
林昭雪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情绪,扬声道:“无事,方才做了个噩梦罢了,你们退下吧。”
护卫的脚步声渐远,林昭雪猛地从床上坐起,脖颈上还残留着刀锋划过的凉意。
林昭雪踉跄着起身,翻遍了床幔后、衣柜里,甚至连窗台上的花盆都掀了个底朝天,偏院的房间不大,一目了然,云可依早已没了踪影。
心口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,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。
林昭雪扶着梳妆台喘息,铜镜里映出自己苍白扭曲的脸。
“云可依没死……”
这个念头像毒蛇般缠上心头。那个女人活着,萧慕寒的目光就永远不会落在自己身上,她筹谋多年的摄政王妃之位,岂不成了泡影?
“不行,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。”
林昭雪咬碎了牙,眼底闪过一丝狠厉。今晚,必须孤注一掷。
林昭雪转身走到墙角的暗柜前,摸索着打开机关,从最深处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。
盒内铺着红绒,放着一只羊脂玉瓶,瓶身刻着细密的缠枝纹——里面是千机阁秘制的“回春散”,无色无味,却能叫再强硬的人也卸了防备。
林昭雪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,又换了件月白色的襦裙,裙摆绣着几枝缠枝莲,瞧着清雅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。
林昭雪将玉瓶里的药粉尽数倒入一只琉璃酒瓶中,又往瓶里注了些上好的梨花白,摇晃几下,酒液依旧清澈。
“萧慕寒……”
林昭雪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,指尖攥得发白。
“我去给你送杯饯行酒,明日选妃宴,你可别忘了我才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说罢,林昭雪提着酒瓶,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走出了偏院,朝着萧慕寒的书房而去。
夜色深沉,将她眼底的算计与疯狂尽数掩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