琢磨些舞步,今夜见大人府中热闹,便想献丑一番,为各位助兴,还望大人与诸位同僚莫要见笑。”
张大人目光落在苏婉清身上,方才只觉她清秀,此刻灯下细看,少女垂眸时眼睫如蝶翼轻颤,肌肤莹白胜雪,竟是个难得的美人。
他捋着胡须朗声笑起来:“苏兄客气了!令嫒这般容貌,说是天下第一美女也不为过,能得她献舞,是我等的福气,求之不得啊!”
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的赞叹声。苏婉清红了脸,怯生生地福了一礼,转身走到厅中。
“小女献丑了……希望各位大人喜欢……”
乐师们会意,换了支轻快的曲子。
少女旋身起舞,藕荷色裙摆如绽开的荷花,舞步轻盈得像踏在云端。
苏婉清腰肢软如柳,每一个转身、每一次扬袖都恰到好处,既有少女的娇憨,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妩媚。
“美……美……”
“太美了……”
众人看得痴了,连杯中的酒都忘了饮。
云可依坐在暗影里,指尖依旧冰凉。她盯着苏婉清的动作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果然,在一个旋身的弧度里,少女广袖翻飞的瞬间,似乎有极细微的白色粉末从袖中扬起,混在跳动的烛火光影里,悄无声息地散开在空气中。
“迷魂粉?”
云可依心头一凛,下意识屏住呼吸,悄悄后退半步,隐在一根盘龙柱后。
苏婉清的舞还在继续,脸上带着纯良无害的浅笑,眼神却时不时扫过在场众人,那目光里藏着的东西,绝不像一个单纯的闺阁少女。
“她到底是谁?”
云可依捏紧了袖中的银匕。
“这苏婉清,若说是来捣乱的,时机未免太巧,偏选在要动手的时候;可若说她也别有所图,那目的又是什么?是冲着张大人来的,还是这些私吞赈灾银,私吞军粮的蛀虫?亦或是……另有所谋?”
空气中的甜香越来越浓,已有几位喝多了的官员开始揉太阳穴,眼神发直,显然已受了迷药影响。
“来来来……继续喝……”
“喝喝……喝……继续……”
张大人也觉得头晕,正皱眉扶着额头,丝毫没察觉危险已在眼前。
云可依看着那舞动的身影,面具后的眼神冷了几分。不管这女人目的是什么,今夜的局,怕是要变了。
一曲舞毕,苏婉清旋身立定,鬓边的珠花轻颤,额角沁出细密的薄汗,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。
厅中静了片刻,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,众人望着她的眼神里,痴迷与惊艳毫不掩饰,连方才被迷魂粉扰得微醺的几位官员,也一时忘了头晕。
苏婉清屈膝谢礼,起身时却似脚下一软,“呀”地轻呼一声,竟直直朝着张大人的方向跌去。
“哐当”一声脆响,她袖口扫落了张大人手边的酒杯,酒液泼溅在他的锦袍前襟,碎瓷片散了一地。
“姑娘小心!”
张大人下意识伸手,稳稳扶住她纤细的腰肢。
少女身上的馨香混着酒气钻入鼻息,张大人低头看了眼怀中面红耳赤、满眼惊慌的苏婉清,心头那点因酒洒衣襟而起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,只余下怜惜。
“对不起……张大人……小女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快起来,衣裙都湿了。来人,带苏姑娘去后堂换身干净衣裳。”
苏婉清慌忙站直,怯怯地福身:“多谢大人,是婉清失礼了。”
众人只当是少女害羞失了态,纷纷笑着打趣几句,又端起酒杯续上了酒,没人留意到苏婉清转身时,指尖飞快地在张大人扶过她的手腕上蹭了一下,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刺破了他的皮肤,随即隐没在衣料里。
云可依眸光一凝,借着转身整理面具的动作,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。
后堂的回廊寂静,廊下灯笼的光忽明忽暗。
苏婉清被丫鬟引着走在前头,脚步却在拐角处顿住,转身屏退了丫鬟。
苏婉清抬手拢了拢鬓发,方才的羞怯荡然无存,眼底只剩一片冷然。
“哼……”
而此刻的正厅里,张大人正举杯与同僚说笑,忽然觉得手腕内侧有些发痒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肉下钻动。他下意识挠了挠,却见那处皮肤下隐隐鼓起一道细痕,正缓缓往手臂上方游移。
“怎么了,张大人?”身旁有人问道。
“没什么,许是被蚊子叮了。”
张大人强作镇定,可心底却莫名升起一股寒意。那钻动感越来越清晰,仿佛有活物在血肉里穿行,顺着血管往心口爬去。
回廊暗处,云可依将这一切看得真切。
云可依亲眼瞧见苏婉清方才扶在张大人手腕上时,指甲缝里滑出一只通体漆黑、细如米粒的虫儿,那虫儿一沾到张大人的皮肤,便立刻钻了进去,是蛊!
云可依猛地攥紧了拳,指节泛白。
“苏婉清到底是谁?”
云可依用迷魂粉放倒众人,又给张大人下蛊,既不是为了钱财,也不像替天行道,更与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