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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宫,书房内沉香袅袅,太子将密报狠狠拍在檀木案上,鎏金龙纹杯盏震得酒水四溅。
冯锦缩着脖子跪伏在地,额角沁出的冷汗滴在青砖上。
\"殿下,那云可依正是风雨楼楼主!这两年折在她手里的朝廷命官,足足有十七位......\"
烛火突然剧烈摇曳,太子猛地攥住案边青铜烛台,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暴起。
两年前江南盐运案的血色记忆翻涌而上,那些被割喉的税使、离奇溺亡的漕帮头目,所有悬案的脉络此刻都在他脑海中拼成狰狞的网。
\"原来藏在萧慕寒的窝里。\"
太子突然笑出声,笑声却比哭还难听。他一脚踹翻脚边的绣墩,紫檀木与青砖相撞发出巨响。
\"好个摄政王,金屋藏娇藏的竟是本太子悬赏万两的煞星!\"
冯锦偷偷抬眼,只见太子腰间的螭纹玉佩随着剧烈喘息晃个不停。
窗外夜色深沉,树影在宫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轮廓,正如同他此刻扭曲的面容。
\"传令下去……去摄政王府抓云可依……不得惊动摄政王府的人\"
“是……”
翌日……
摄政王府西厢房的烛火在二更天依旧明灭,云可依斜倚在雕花美人榻上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瓷茶盏。
窗棂忽地传来极轻的叩响,像是夜风掠过竹叶,紧接着一道黑影如狸猫般翻入室内。
“来了?”
来人周身裹着墨色劲装,猩红绣金线的京剧脸谱面具遮住半张脸,眉间玄色图腾随着呼吸若隐若现。
她单膝跪地时,靴筒上的暗纹与月光相撞,竟泛出冷兵器特有的幽光。
“楼主,萧天佑三日后将携密信前往西南边境,随行带了二十名暗卫。”
“好机会……”
云可依放下茶盏,起身时月白寝衣扫过满地银霜。
面具下的女子递出一卷泛黄的牛皮纸,展开后赫然是蜿蜒的山川舆图,某处用朱砂重重画了个圈。
“他近日频繁与南疆巫女往来,马车里藏着……”
话音未落,窗外忽然传来夜枭啼鸣,女子倏然旋身,袖中短刃出鞘抵住窗棂。
“继续说。”
云可依按住她的手腕,声音比夜色更凉。
面具女子顿了顿,压低嗓音:“马车夹层里有蛊虫,还有有剧毒的并蒂莲银簪。”
“他想干嘛?”
“可能他要用蛊虫害人吧……”
月光穿透窗纸,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霜,云可依望着舆图上的朱砂标记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这一次,萧天佑插翅难逃。
晨曦透过湘妃竹帘,在紫檀木案上投下细碎光影。
云可依蜷缩在软榻角落,听着廊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指尖不自觉攥紧了绣着并蒂莲的锦被。
\"依儿,今日可起身了?\"
萧慕寒的声音裹着三分试探、七分温柔,隔着雕花木门直直撞进她心里。
青衣说道\"云姑娘,昨夜受了凉,还在歇着。\"
“有没有请府医看看……”
“已经喝过药了……在歇着……”
自从那日府里丫鬟们红着脸唤她\"王妃\",这已经是云可依第七次躲他。
“待她醒了……通知我……”
“是……王爷……”
门外陷入长久的寂静。
云可依屏着呼吸,听着脚步声在门前徘徊良久,最终伴着一声低叹渐远。
待彻底没了动静,云可依才踉跄着起身,铜镜里映出她苍白的脸和发红的眼眶。
“看来……不能在这里……久待了……”
云可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藏着的风雨楼令牌,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。
“摄政王府的金丝笼,终究是不配困在里面的。”
而此刻书房内,萧慕寒对着满桌珍馐发怔。
影一站在一旁,说道“王爷……请用膳……”
“影一……你说,依儿,为什么总躲着我?我做错什么了?”
玉箸在瓷碗里搅了又搅,碗中参汤早已凉透。
“王爷……你对云姑娘那么好……是其他姑娘求也求不到的……怎么会做错?”
窗外腊梅暗香浮动,恍惚间竟化作云可依发间的茉莉香。
“那她,现在为什么躲着我,我都七日没见她了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……吓到她了……”
“啊?”
萧慕寒猛地丢下碗筷,望着案头未写完的奏折,想起之前偷偷亲她,还夜里偷偷跑去看她睡觉……萧慕寒喉间泛起苦笑。
“也许吧……”
……
更漏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,萧慕寒正对着案头的兵防图出神,忽有暗卫如鬼魅般伏在檐角。
\"王爷!太子死侍潜入院落,往云姑娘厢房去了!\"
烛火\"噼啪\"爆开火星,萧慕寒手中狼毫应声而断。
墨汁在羊皮卷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