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却掩不住他眼底泛起的笑意。
方才那欲盖弥彰的慌张,倒比三日前贴倒霉符时的狡黠模样,更叫人挪不开眼。
翌日……
晨光穿透仙医苑的琉璃瓦,在药田的露水上折射出细碎光晕。云可依踮脚采摘九叶重楼,竹篮还未盛满,身后忽有带香的清风拂来。
嚷叙玄袍猎猎,单手撑着药架探身而上,指尖比她快一步掐住最高处的药草,玉髓在额间明灭。
"师妹站着别动,这藤蔓带刺。"
捣药时青铜杵刚沾到药臼,嚷叙已端着研磨好的药粉出现;调配灵液时烧杯险些倾斜,他的袖风及时托住器皿。
云可依攥着被他碰过的瓷瓶后退半步,有些尴尬。待对方转身取药,她迅速溜到角落,对着泛着青光的青龙鼎压低声音。
"师兄今日处处插手,莫不是要算计我?那眼神热得瘆人,总盯着我手上的活计!"
鼎身突然浮现苍老面孔,龙须随着嗡鸣轻颤。
“你没看出来……他是喜欢你……才靠近你的……”
“咦……没想到你十几万岁的老人家了,还这么恋爱闹……他明明是有阴谋……”
"丫头,十万年的眼力还能有错?他看你时,玉髓都比平日亮三分!"
云可依急得跺脚,素白裙摆扫过药柜:"您老才是昏了头!上次见面他还在训天霖,怎会......"
话未说完,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
“师兄,你忙……我去那边……”
云可依慌忙离开,却不知发间掉落的玉簪,早已被某人妥帖收进了袖中。
三更的仙医苑飘着苦艾香,嚷叙立在月桂树影里,看着丹房透出的暖黄光晕。
云可依跪坐在蒲团上,发间松垮的木簪几乎要滑落,仍目不转睛盯着沸腾的药鼎,指尖蘸取药汁时被烫得轻颤,却只是吹了吹又继续记录。
这已是她连续第七日留在丹房,而他站在暗处,将她倔强抿起的嘴角、因专注而发亮的眼睛,都收进了眼底。
记忆翻涌如潮。那日天霖得意洋洋炫耀撞飞苏砚的《百草经》,云可依垂眸看着,发间茉莉香混着药草味飘来。
谁能想到,这个在丁班扛水浇花从不喊累的小师妹,竟会在当晚将倒霉符贴在天霖后颈。让天霖倒霉了三日……
月光下云可依踮脚的模样像只偷腥的猫,得逞后狡黠的笑靥,让他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收紧。
还有那场与妙无的比试,云可依医术精湛,从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,只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,眼里燃着簇不肯熄灭的火。
那时嚷叙倚在雕花栏边,看着云可依发间被风吹乱的碎发,忽觉这仙界千万年的风景,都不及此刻鲜活。
“总会不知不觉被她吸引……”
夜风掠过发梢,玉髓在额间轻震。嚷叙摩挲着袖中珍藏的玉簪,想起她种种模样,唇角不自觉扬起。
原来从云可依闯进他视线的那一刻起,那些或倔强、或狡黠、或认真的瞬间,早已在心底悄然生根。
翌日……
斜阳将仙医苑的琉璃瓦染成蜜色,云可依攥着沾了药汁的帕子,红着脸凑到几个聚在花架下的师姐身旁。
"我想答谢大师兄......上次带我回仙界……你们知道他喜欢什么吗?"
云可依话未说完,眼尖的师姐已捂着嘴轻笑起来,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"要说大师兄的喜好,自然是黑曜石。"
梳着双髻的师姐掐着兰花指,眼角余光扫过云可依骤然发亮的眼睛。
"那可是能衬得他额间玉髓愈发璀璨的宝物,旁人求都求不来呢。"
话音未落,另一个师姐用团扇掩住嘴角。
"妹妹若真有心,寻块上等的黑曜石,保管大师兄多看你两眼。"
“我只是想答谢他……没有别的意思……你们别多想……”
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,云可依已匆匆写好密信。飞鸢扑棱着翅膀停在她肩头,她将字条塞进竹管,目光坚定。
"务必寻来天界最上乘的黑曜石。"
全然未察觉暗处几个师姐交头接耳的窃笑。
“哈哈……真是傻子……被耍了都不知道……”
“哈哈哈……等着吧!看嚷叙师兄怎么收拾她……”
她们怎会不知,黑曜石对嚷叙而言是能压制玉髓之力的煞器,只是想借机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师妹闹笑话罢了。
三日后,云可依站在嚷叙的寝殿外,掌心的汗将木匣表面的雕花浸得发潮。
飞鸢寻来的黑曜石据说是天界最上乘的料子,匣子打开的刹那,本该有幽蓝的冷光流转。
"嚷叙师兄!"
云可依推门而入时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。
"上次承蒙照拂,这是......"
话音戛然而止。
嚷叙刚翻开的书卷还摊在案上,玉髓在额间突然剧烈震颤。他捂住额头的动作慢了半拍,黑曜石的幽光已经刺得他瞳孔紧缩,冷汗顺着下颌线滚进衣领。
“你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