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的声响被急促脚步声淹没时,云可依正将昏迷的两人挪到里屋。
纱帘突然被劲风掀起,寒光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,却在触及她眉间朱砂痣的刹那凝滞。
为首的黑衣女子卸
"阁主?真的是您......"
“是的……是我……还好,你们来了……”
院门轰然洞开,数十道身影如鬼魅般涌入小院。有人颤抖着抚上她轮椅扶手,有人握紧染血的短刃泣不成声。
十年前阁主无缘无故失踪,此刻那人却坐在轮椅上,指尖还沾着糕点碎屑,目光温柔得像从前为她们包扎伤口时那样。
"辛苦你们了。没找到你们真的来了……太好了……”
夜风卷起杀手们残破的衣摆,月光在她们身上的千机阁暗纹烙下银边。
云可依望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容,思绪万千。
"我的腿动不了……带我离开这里……抹去我的任何消息……我要换个身份……"
“是……阁主……”
“好有,房间里有两个小宝宝,一同带走。”
“是……”
木门被推开的刹那,襁褓中的两个小身影突然睁开眼。澄澈瞳孔泛起幽蓝光晕,空气骤然扭曲,冲在最前的女杀手还未触到摇篮,便被无形气浪掀飞,重重撞在墙上。
檀木小床剧烈摇晃,却始终悬浮在离地三寸处,混元之力形成的光盾将整个床榻笼罩其中。
"停手!宝宝们……"
轮椅碾过门槛的脆响惊破凝滞的空气。
云可依被女杀手疾步推至床边,苍白的指尖颤抖着抚上婴儿泛红的脸颊。
"宝宝,这是我们的人。"
她转头望向惊魂未定的众人,鬓发凌乱却目光如炬。
"你们没事吧?”
“回禀阁主,无碍……”
“那就好,今晚必须带孩子们撤离。"
“是……”
怀中的宝宝突然伸出藕节似的小手,混元之力的光晕瞬间收敛。
其中一个奶声奶气开口,口水沾湿了云可依的衣襟。
"听娘亲的......"
女宝却嘟起小嘴,肉乎乎的掌心凝聚微光。
"可是要瞒着爹爹......"
"不准告诉爹爹,我们的踪迹……否则,我就不带你离开这里。"
“好吧!”
云可依将两张温热的小脸按在肩头,身后女杀手们已迅速围成防御阵型。
“走吧……”
“是……”
窗外夜枭长鸣,她望着怀中尚不知晓危机的孩子,轮椅扶手的暗纹硌得掌心生疼——这一次,她要带着千机阁所有人,护好她的全部软肋。
马车碾过青石板的颠簸中,云可依将两个宝宝裹紧貂绒毯。女宝柔软的发丝蹭着她下颌,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仰头发问。
"娘亲,我们去哪?"
车帘被夜风掀起一角,冷冽的霜气混着马蹄扬起的雪沫灌进来,她拢了拢披风将孩子护得更严实。
"带你们去见见哥哥。"
云可依指尖划过女儿冻得发红的鼻尖,唇角勾起一抹温柔。
"你们还有个大哥哥,他会给你们讲最有趣的故事。"
男宝突然从毯子里探出圆乎乎的脑袋,眼睛亮得像藏了两颗星辰。
"我们还有哥哥吗?太好了!"
小手兴奋地拍打着娘亲的肩头。
车外夜色浓稠如墨,千机阁特制的马车车轮裹着软毡,却仍在疾驰中发出轻微震颤。
云可依望着孩子们天真的笑颜,想起那个总爱倚在阁楼栏杆上等她回家的少年,胸腔泛起酸涩的暖意。
“阿战……你还好吗?有没有思念娘亲……”
她轻轻哼起摇篮曲,在车轮辘辘声里,将对故人的思念与重逢的期待,都揉进了这夜奔向京城的风雪中。
朱红宫门前的铜钉映着冷白月光,轮椅碾过汉白玉阶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云可依抱紧怀中两个裹着狐裘的宝宝,鬓边珍珠步摇随着呼吸轻轻颤动。菁菁推着轮椅的手微微收紧,厚重宫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洞开。
廊下守夜的侍卫见到千机阁暗纹斗篷,未及阻拦便被女杀手们制住。
穿过九曲回廊时,云可依远远望见寝殿檐角的飞凤,心跳陡然加快。
直到熟悉的玄色身影出现在雕花门扉前,少年清俊的面容在烛火下骤然苍白——是她日夜牵挂的阿战。
"阿战......"
她的声音裹着哽咽,尾音颤得不成调子。
萧云战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,玄色衣摆扫过满地月光。他半跪在轮椅旁,颤抖的手指悬在她膝盖上方不敢触碰,眼底翻涌着惊痛。
"娘亲......你怎么来了?你的腿怎么了?"
“没什么……别担心……过一久就会好了……”
云可依强撑着笑意,将怀中的宝宝往前送了送。
"宝宝,快去,抱抱你们的哥哥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