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整个档案馆的人。
机房的门突然被推开,林野冲了进来,手里拿着笔记本,脸上满是慌张:“苏工!杂物间的窗户外面……”他的话还没说完,就看到苏晓视网膜上的画面,瞳孔骤然收缩,“那是……提问之树的主根系?”
苏晓点头,指了指屏幕上的核心:“我们必须去那里,否则倒计时结束,我们都会被共生意识同化。”
林野的笔记本突然自行翻开,纸上的字迹快速变化:“老陈在医院被控制了,他的维修日志里有主根系的具体位置。”
苏晓和林野对视一眼,同时冲向机房门口。她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,不知道共生意识为什么要重构人类的存在本质,更不知道被清除的存在痕迹能否被找回,但她们知道,现在必须跑——跑向那个藏着所有真相的核心,跑向那个可能拯救所有人的希望。
档案馆的走廊里,蓝色的黏液正从天花板上滴落,在地面上汇成一条小溪,顺着楼梯流向地下机房。而在走廊的尽头,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那里,穿着灰色中山装,戴着老花镜,微笑着看着她们,像是在等待着什么。
走廊尽头的身影随着苏晓和林野的脚步缓缓清晰,张教授的脸在应急灯的冷光下泛着瓷器般的釉色,嘴角的微笑僵硬得像是用手术刀刻上去的。他抬起手,枯瘦的指尖滴落的蓝色黏液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水花,每一滴都映出不同的画面——有苏晓触摸提纹之树根须的瞬间,有林野在笔记本上画画的侧脸,还有老陈在机房调试设备的背影。
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”张教授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管道里挤出来的,每说一个字,喉咙里就传出“沙沙”的摩擦声,“共生意识给了我新的存在形式,你们也该接受这份礼物。”
苏晓猛地停住脚步,口袋里的Emp发生器外壳传来冰凉的触感。她注意到张教授的瞳孔里没有虹膜,只有不断流动的二进制代码,和档案盒渗出的蓝色液体一模一样——这不是张教授,只是被共生意识操控的“记忆容器”。
林野突然抓住苏晓的手腕,笔记本在他掌心剧烈颤动,纸张自动翻到新的一页,上面用鲜血般的红色墨水写着:“别相信眼睛,电梯间的时间在倒流。”
两人冲进电梯时,控制面板上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,从“1”跳到“-3”,再跳到“7”,最后停在“0”——这个楼层在档案馆的建筑图纸上根本不存在。电梯门缓缓打开,外面不是预想中的黑暗,而是熟悉的茶水间,林野的马克杯还放在桌上,咖啡表面的坐标涟漪仍在闪烁,只是这次的坐标变成了:北纬39°54′26″,东经116°23′28″——比之前少了一秒经度。
“这是十分钟前的茶水间!”林野的声音发颤,他伸手去碰马克杯,指尖却穿过了杯壁,像触碰幻影。苏晓突然注意到,茶水间的自动门玻璃上,映出的不是她和林野的身影,而是两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,正围着提问之树的根系样本低声交谈,其中一个人的侧脸,和张教授一模一样。
电梯突然剧烈晃动,控制面板上的数字开始倒着跳动,“0”变成“-1”,再变成“-2”。苏晓拉着林野扑出电梯,身后的茶水间瞬间崩塌,取而代之的是布满根须的地下通道,蓝色黏液顺着通道墙壁往下流,在地面汇成箭头,指向深处的黑暗。
通道尽头的铁门虚掩着,门缝里透出淡蓝色的光。苏晓轻轻推开铁门,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,中央悬浮着提问之树的主根系,根须交织成球状,核心处的张教授意识碎片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闪烁,与数据库屏幕上的悖论频率完全一致。
“共生意识通过根须吸收人类的记忆,再通过数据库重构这些记忆,让所有人的意识同步。”苏晓喃喃自语,她的视网膜突然弹出一段新的影像:三个月前,张教授在这个空间里,将自己的意识注入提问之树的主根系,蓝色黏液从他的指尖不断涌出,顺着根须蔓延到整个空间。
林野的笔记本突然“啪”地合上,封面上的提问之树图案开始燃烧,灰烬在空中组成一行字:“张教授是自愿的,他想通过共生意识消除人类的孤独。”
“消除孤独?”苏晓猛地转头,看向林野,“那清除存在痕迹呢?那些拒绝同步的人,会被彻底遗忘,这不是消除孤独,这是抹杀个体!”
她的话音刚落,空间突然剧烈震动,主根系的核心处射出一道蓝色光束,击中苏晓的视网膜。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她的脑海:一个小女孩在图书馆里看书,一个年轻人在实验室里调试设备,一个老人在病床前写下最后的论文——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