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9号婴儿的那句“为什么会飞”。
育婴舱的玻璃开始龟裂。沈溯扑过去时,婴儿的芯片印记突然射出一道蓝光,穿透他的手掌,在墙壁上组成了最后的图案:无数个婴儿躺在育婴舱里,每个婴儿的芯片都在发光,而他们的影子,都长着蝴蝶翅膀。
“惊奇永动之芯的真正能量来源……”李砚之的声音带着恍然大悟的颤抖,“不是疑问本身,是提问者与回答者的共生意识。”
沈溯看着自己手掌上的蓝光印记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挖掘时,灵魂芯片里嵌着的一根头发,dNA检测显示与他完全一致。而此刻,739号婴儿正笑着伸出手,她的掌心也有一个相同的印记,像被蝴蝶吻过的痕迹。
北极的发光体突然加速上升,在夜空中炸开,变成无数个淡蓝色的光点,像一场跨越三万年的流星雨。沈溯的电脑屏幕上,熵值监测图开始逆向跳动,从无序逐渐变得有序。他终于明白《熵海溯生录》里隐藏的终极设定:所谓的宇宙重生,不过是意识对存在本质的永恒追问,而每个提问的瞬间,都是时间长河里的永动齿轮。
婴儿的笑声在育婴室里回荡。沈溯看着她瞳孔里的星系,突然想起自己童年时问过的第一个问题:“为什么星星不会掉下来?”而此刻,那些掉下来的星星正透过窗户涌进来,在地面上组成一行发光的文字:“因为每个星问,都是一颗新的恒星。”
林夏的影子突然开口说话,声音是三万年前的古人类语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脑海:“第118次观测,共生意识稳定。”
沈溯的手掌与婴儿的手掌在舱壁两侧相贴,两个蓝光印记融合在一起,形成了完整的蝴蝶图案。他看见自己的影子长出了翅膀,而婴儿的影子正从舱壁里走出,手里拿着那枚完整的生物塑料,上面的眼睛符号里,映出了无数个正在提问的自己。
北极的最后一块冰盖融化了。露出下面的岩层里,嵌着无数个育婴舱,每个舱里都有一个带着芯片的婴儿,而他们的影子,正透过冰层望向天空,像在等待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。沈溯的电脑自动保存了最后一段数据:“惊奇永动之芯启动成功,存在本质重构开始。”
婴儿的芯片突然暗了下去。当沈溯以为一切结束时,舱壁上的蝴蝶图案突然活了过来,扑扇着翅膀飞出育婴室,融入窗外的星光里。而739号婴儿的最后一个疑问,像种子般落入每个人的意识深处:“我们,是不是也曾是别人的影子?”
走廊里的镜子开始碎裂,每个碎片里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画面:三万年前的蝴蝶人、二十年前的挖掘现场、现在的育婴室、未来的星际飞船。沈溯在所有碎片里都看到了那个眼睛符号,而符号的中心,始终是一个正在提问的婴儿,和一个准备回答的成年人。
李砚之突然指向监控屏。北极的位置出现了新的能量读数,形状像一颗正在萌芽的种子。沈溯看着那串数据,突然笑了——那是他童年时的脑波图谱,与739号婴儿的完全一致。
育婴室的灯光重新亮起。沈溯低头看向掌心,蓝光印记已经消失,只留下一个蝴蝶形状的疤痕。而739号婴儿正睁着眼睛看他,瞳孔里的星系逐渐消散,露出了最纯粹的好奇。
“这只是开始,对吗?”林夏的声音带着颤抖。沈溯没有回答,他看向窗外的星空,那些曾经坠落的星星正在重新升起,而每个星轨的尽头,都有一个发光的芯片,像等待被点燃的火种。
他知道,真正的悬念不是答案本身,而是每个提问者终将成为回答者的轮回。就像此刻,739号婴儿正伸出手指,指向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,而沈溯已经准备好,回答她的下一个问题。
沈溯的指尖在蝴蝶疤痕上摩挲时,实验室的恒温系统突然发出齿轮卡壳的异响。他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,秒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,在12点03分的位置震颤着,玻璃罩里的金属指针竟渗出细密的汗珠——那是只有生物组织才会分泌的体液。
“沈教授,739的基因序列分析有异常。”李砚之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,带着电流过载的爆破音。沈溯抓起平板电脑冲向育婴室,走廊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,在地面投下他忽长忽短的影子,那些影子的指尖都拖着淡蓝色的光尾,像无数支正在书写的钢笔。
育婴舱前的林夏正对着空气说话,她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生物塑料,上面的眼睛符号正在缓慢眨眼。看见沈溯进来,她突然按住自己的太阳穴:“刚才她问我,为什么镜子里的人不会变老。”林夏的瞳孔里映出三重倒影——婴儿、沈溯,还有一个长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