障,没有什么‘集体无意识’。陈博士的葬礼昨天刚办过,林女士说您坚持要参加,我们才敢让您醒过来。”
沈溯掀开被子下床,双脚落地时没有被束缚的感觉。他摸了摸口袋,里面空空如也,没有枫叶,没有血痕,只有一张揉皱的纸巾。
病房门被推开,林夏走了进来。她穿了件黑色连衣裙,眼眶还是红的,袖口没有星图,更没有发蓝的绣线。“老沈,你感觉怎么样?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递来一个保温桶,“我给你熬了粥,医生说你得吃点清淡的。”
沈溯看着她的袖口,又看向她的领口。没有胸针,只有一条细细的银项链,吊坠是个小小的星星,和记忆中团队标志完全不同。
“陈博士……”他艰难地开口,“是怎么牺牲的?”
林夏的眼泪立刻涌了上来:“仪器爆炸的时候,他把你推开了,自己没来得及跑……”她捂住嘴,泣不成声,“你别多想了,医生说你可能会把愧疚感变成奇怪的幻觉,那些都不是真的。”
沈溯沉默了。他接过保温桶,打开时,里面是普通的白粥,冒着热气,没有金属味。他舀起一勺放进嘴里,温热的米粥滑过喉咙,真实得让他心慌。
难道真的是幻觉?是脑震荡后的记忆混乱?
“对了,”周明突然想起了什么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证物袋,“这是从您昏迷时攥着的手里发现的,不知道是什么。”
证物袋里装着半块曲奇,边缘有些受潮,上面的巧克力碎拼出的图案,既不是符号,也不是星图,只是随意散落的碎片。
沈溯盯着曲奇看了很久,突然问:“周医生,你们医院的时钟,秒针是顺时针转的吧?”
周明愣了一下,笑着说:“当然啊,难道还有逆时针转的时钟?”
沈溯没说话。他走到窗边,看向楼下的操场。一个穿深蓝色工装的男人正弯腰捡球,帽檐压得很低,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有些模糊。男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,抬起头,朝病房的方向挥了挥手。
沈溯的呼吸骤然停止。他清楚地看到,男人的右眼在阳光下泛着玻璃珠般的灰白,瞳孔里映出的,不是操场的景象,而是一片旋转的星云。
沈溯的视线死死钉在楼下男人的掌心。那道血痕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,与他指腹上早已消失的伤口完美重合。男人朝他晃了晃手,转身走向操场边缘的长椅,那里坐着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,正举着蜡笔在画板上涂抹。
“在看什么?”林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刚哭过的沙哑。她顺着沈溯的目光往下瞧,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项链,“哦,那是周医生说的脑科康复实验,穿工装的是护工,带孩子做绘画治疗呢。”
沈溯猛地回头,林夏的项链吊坠正在阳光下转动,银链反射的光斑在墙上投出细碎的星点——那轨迹和熵钟显示屏上的文字排列如出一辙。他伸手想碰那吊坠,林夏却像被烫到似的后退半步,脖颈上泛起淡蓝色的印记,像极了熵钟裂痕里渗出的液体颜色。
“你脖子怎么了?”他追问。
林夏慌忙拉高衣领,眼神躲闪:“没什么,可能是过敏。医生说你该休息了,我去叫周明来给你测血压。”她转身时,沈溯瞥见她裙摆下露出的脚踝,皮肤上赫然印着半片枫叶形状的红斑。
病房门合上的瞬间,墙上的时钟突然发出齿轮卡壳的轻响。沈溯转头看去,秒针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来回颤动,表盘玻璃映出他身后站着的人影——穿深蓝色工装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里,帽檐压得更低,右眼的星云在阴影里缓慢旋转。
“咖啡凉了。”男人开口,声音混着无数重叠的回音,像同时有几十个人在说话,“你总说美式加三块冰才够劲,但现在连糖都分不清了。”
沈溯的后背撞上窗台,冰凉的玻璃硌得肩胛骨生疼。他分明锁了窗户,护工怎么可能进来?更诡异的是,男人说话时,嘴角的弧度与咖啡馆里那个“陈博士”完全一致,连齿间漏出的金属味都分毫不差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他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。
男人缓缓摘了帽子,露出完整的脸——左半张是陈博士温和的眉眼,右半张却覆盖着银色的鳞片,鳞片缝隙里渗出蓝色的微光。“我们是提问者。”他抬手按住沈溯的肩膀,那触感不像皮肤,倒像握着一块正在融化的星冰,“也是答案本身。”
沈溯的意识突然被扯进熟悉的混沌洪流。这一次他看清了更多碎片:恐龙星图的空白处补满了人类的dNA链,玛雅祭司的血字在量子显微镜下显露出二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