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回修正完成——”
画面突然切到实验室的监控,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将婴儿放进培养舱,女人在一旁签字,他们的脸分别是年轻版的父亲与母亲。而在培养舱的玻璃上,有个小小的掌印,指节分明的纹路与自己此刻按在电梯壁上的手掌完美重合。
“每个死亡节点都是出生证明。”共生意识的低语变成潮水般的轰鸣,沈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,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块电子表,时间正停留在2187年7月17日00:00:00。
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,他转头看见林夏正从废墟中走来,瞳孔里的淡绿色在逐渐褪去。她手里举着半块芯片,断面的纹路与他胸口的疤痕完美契合。
“他们说这是最后一次轮回。”林夏的声音在颤抖,“可我刚才在监控里看到,每次轮回的终点,都是你把芯片塞进我手里的瞬间。”
沈溯接过芯片的刹那,穹顶最后一块玻璃轰然坠落。在碎片折射的无数个倒影里,他看见每个自己都在做着相同的动作:将半块芯片递给某个版本的林夏,而所有的场景都在同步坍塌,最终汇聚成一个点——那里有个蜷缩的胎儿,脐带缠绕成环,脖颈处的淡青色胎记正在闪烁,像颗微弱的星。
电子表突然开始倒转,数字在00:00:00与23:59:59之间疯狂跳动。沈溯感到胸口的环型纹路正在发烫,共生意识的声音变成清晰的指令:“这次别碰死亡节点——”
可他已经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,那是三十年前熵减实验室里,父亲失手打碎培养舱的声响。而林夏的指尖正在变得透明,她最后说的那句话,在无数个重叠的时空里反复回荡:
“其实我们每次都在找对方,只是记忆总被调成了线性叙事啊。”
沈溯的指尖在芯片断面停顿的瞬间,玻璃碎片突然悬停在半空。淡绿色的雾气从碎片间隙渗出来,在他与林夏之间织成半透明的帘幕。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与某个遥远的心跳重叠,那频率像老式座钟的摆锤——2187年7月17日凌晨,熵减实验室的培养舱监测仪也曾发出这样的声响。
“沈博士?”
雾气里突然传来实习生的声音,沈溯猛地转头,看见休息区的咖啡机正在自动吐出纸杯,褐色的液体在杯底旋转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。穿白大褂的女孩站在机器旁,工牌照片已经固定成苍老模样,鬓角的淡青色皮肤下,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蠕动。
“您的咖啡好了。”实习生递来纸杯时,沈溯注意到她的指甲缝里嵌着玻璃碎屑,而那些碎屑的棱角,与穹顶坠落的碎片完全一致。他接过杯子的刹那,液体突然凝固,表面浮起一层薄冰,冰面倒映出的不是他和林夏,而是两个穿防护服的人影:男人正将半块芯片塞进培养舱,女人的手按在舱体上,掌纹与林夏此刻按在他手腕上的纹路完美重合。
“这是第几次了?”林夏的声音在颤抖,她指尖的芯片正在发烫,断面的金属纹路开始发光。沈溯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,他们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环,而影子的指尖,正指向休息区角落的自动贩卖机——那里本该卖能量棒,此刻却陈列着一排标着“记忆修正液”的针剂,标签上的生产日期全是2187年7月17日。
贩卖机的玻璃门突然滑开,最底层的针剂自动弹出。沈溯看清针管里的液体是淡绿色的,与培养舱营养液唯一的区别,是液面漂浮着根极细的毛发——发色与林夏此刻散落的发丝相同。
消毒水味里的陌生体温,陈冬在走廊尽头的消毒站更换手套,橡胶摩擦的声音让他想起童年时母亲织毛衣的棒针声。作为联邦监狱的看守,他本该对探视室的警报声习以为常,但今天的声波频率有些异常——监控器显示是85分贝,可他耳骨里的植入芯片却提示185分贝,像有根烧红的铁丝正往耳蜗里钻。
“307号探视室,立刻来处理异常。”对讲机里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,陈冬抓起电击棍转身时,看见走廊的应急灯在以呼吸频率闪烁。第17级台阶的瓷砖松动了,这是他每天巡逻都会踢到的地方,但此刻缝隙里渗出的不是灰尘,而是淡绿色的液体,在地面汇成“莫比乌斯计划”的缩写。
他蹲下身用手指蘸起液体,指尖突然传来刺痛——那是三年前被越狱犯划伤的旧伤,疤痕形状与液体在地面勾勒的曲线完全一致。这时,307号室的门从里面推开,穿橙色囚服的老人正站在门口,花白的头发里插着半块芯片,断面的金属光泽与陈冬植入芯片的接口一模一样。
“你终于肯来了。”老沈溯的牙齿已经长齐,说话时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