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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5章 松木牌不说话那天(1 / 2)

晨雾还没散透,冷灶堂前的青石板就被小萝卜头们的跺脚声敲得咚咚响。

林夏蹲在台阶上,正给扎羊角辫的囡囡理歪了的围兜,抬头就见那松木牌耷拉着半边,像被雨水泡软的馍馍。

&0t;夏姐姐!

&0t;胖墩墩的小宝攥着童谣本跑过来,鼻尖沾着露水,&0t;字都花成糊了,今晚轮周小海家挂牌,没祖训可怎么成啊!

&0t;他指的&0t;祖训&0t;,是沈星河去年冬天起头刻的&0t;真正的火种,从不在灶里&0t;,原本留了后半句给街坊们填,谁料梅雨季一场夜雨,木牌吸饱了水,刻痕里的墨汁全晕开,倒像是有人拿湿抹布狠狠抹过。

林夏伸手摸了摸木牌边缘翘起的木屑,凉丝丝的扎手。

她转头看向檐下——沈星河正蹲在老槐树下,膝盖上搭着件洗得白的蓝布衫,目光落在木牌上,却像透过那团模糊的墨迹,在看更远处的什么。

&0t;阿星哥?&0t;她喊了一声,声音里带了点商量的软。

沈星河这才收回神,低头用指节蹭了蹭鼻尖。

他记得前世在硅谷谈并购时,对方ce0指着全息投影里的商业蓝图说&0t;完美无缺&0t;,可三个月后项目暴雷,问题就出在印度市场的用户习惯被&0t;完美&0t;地忽略了。

此刻盯着胀的木牌,他忽然想起那堆被束之高阁的并购报告——原来自己总爱用刻刀在木头上钉死温度,和当年在董事会拍桌子强推电子饭卡有什么不同?

&0t;阿星!

&0t;沈建国的大嗓门从巷口传来,老头拎着卷油布,胶鞋上沾着泥点子,&0t;先包起来防着雨,急什么。

&0t;他走到木牌前,也不看翘起的边角,反而从裤兜里摸出个掉漆的搪瓷缸,&0t;咔&0t;地搁在牌底,&0t;我今早煮了粗茶,给老木头润润嗓子。

&0t;

粗茶的苦香漫开来,沈星河盯着父亲佝偻的背。

三年前父亲刚退休时,总爱搬个小马扎坐这儿数蚂蚁,现在倒学会给木牌奉茶了。

&0t;它要说的话,早就说了。

&0t;沈建国直起腰,用袖口擦了擦缸沿,&0t;不说的,刻出来也是假的。

&0t;

这声音像根细针,扎破了沈星河心里那层紧绷的膜。

他想起前世母亲病重时,自己让人在病房装了最贵的空气净化系统,却忘了母亲总说&0t;闻着厨房的油腥气,病都轻三分&0t;。

原来他总以为用先知的力气能缝补命运,可人心哪是块能精准剪裁的布?

&0t;夏夏,要不咱们集资请王木匠重做块?&0t;林夏正给孩子们分桂花糖,闻言抬头,见沈星河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,眼尾的细纹里浮着点笑意,&0t;就用他那手老宋体,保准经得雨打。

&0t;

午后的太阳把青石板晒得烫。

沈星河没跟着去王木匠家,反而绕到村东头的废料堆。

三年前台风掀了老厨房,拆房时他把老屋门楣的木料全收在这儿——母亲当年总说,那木头吸了三十年灶火,烧起来比松枝还香。

他蹲在木料堆里翻找,指尖触到块带结疤的松心,砂纸打磨时,木屑里真的漫出股沉香味,像极了母亲炒梅干菜时的烟火气。

&0t;阿星哥找什么宝贝呢?&0t;林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她拎着竹篮,里面装着刚摘的野菊花,&0t;王木匠说今晚就能做好,新牌面刷了三遍清漆,保管十年不裂。

&0t;

沈星河没答话,只举起手里的木块。

阳光透过松心的结疤,在他手背上投下个月牙形的光斑。

&0t;我娘当年烧糊锅底,在这位置留了道焦痕。

&0t;他用指腹摩挲着木块背面,&0t;我烙个火焰纹在这儿,正好对上。

&0t;

林夏凑近看,见那火焰纹细得像根火柴光,却在木纹里烧得正旺。

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,沈星河蹲在冷灶前教周小海媳妇煮姜糖茶,火光映得他眼角亮——原来有些温度,根本不用刻在木头上。

傍晚时分,新牌挂起来了。

王木匠的字果然遒劲,&0t;冷灶不断薪&0t;五个字在夕阳下泛着清漆的光,孩子们拍着小手转圈,周小海媳妇举着刚蒸的枣花馍,要往牌底供。

沈建国却搬了个高凳,凑到牌前眯眼瞧。

&0t;太新了。

&0t;他嘟囔着,从裤兜里摸出块旧松木片——正是被雨水泡胀的那块,边缘还留着沈星河刻到一半的&0t;里&0t;字尾笔,&0t;压不住事。

&0t;

众人还没反应过来,沈建国已经踮着脚,把旧木片嵌进新牌中央。

就像给簇新的西装钉上枚磨得亮的旧纽扣,新木的亮泽里,那块旧片泛着温润的褐,像道愈合的伤疤。

沈星河忽然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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