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了这暧昧的沉默。
“不行!”
沈星晚连忙摆手,“你伤口还没好,怎么能睡椅子?我睡椅子就行,我不碍事的。”
“听话。”
陆战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,却又没那么刺耳,“明天还要去扯证,养不好精神怎么应付那些人?”
他说着,从床底下拖出条军绿色的毯子,扔到椅子上,“这毯子厚,不冷。”
沈星晚看着那条毯子,上面还带着“八一”
的标志,显然是他在部队时用的。
她还想再说什么,却对上陆战锋坚定的眼神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,只是点了点头:“那……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陆战锋“嗯”
了一声,吹灭了桌上的煤油灯。
屋里瞬间陷入黑暗,只有月光从破了洞的窗户钻进来,在地上投下块亮斑。
沈星晚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,能闻到被子上淡淡的阳光味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肥皂香,那是陆战锋身上的味道。
她能听到椅子那边传来的呼吸声,很沉,很稳,不像她,心跳得像要蹦出来。
她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梁,脑子里乱糟糟的,一会儿是周淑芬狰狞的脸,一会儿是陆战锋按手印时认真的样子,一会儿又想起明天要去扯证的事,脸颊又开始烫。
这算什么呢?两个落魄人,为了活下去,凑在一起搭伙过日子?
沈星晚不知道答案,也不知道这段荒唐的协议能走多久。
但她知道,从今晚开始,她不再是一个人了。
身边那个沉默的男人,虽然话不多,却像座山,让她在这颠沛流离的日子里,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安稳。
月光悄悄移动,爬上床沿,照在沈星晚的脸上,她的嘴角,不知何时悄悄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。
椅子上的陆战锋似乎翻了个身,呼吸声依旧沉稳,只是在黑暗中,他睁开了眼睛,望着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,眼神复杂,像藏着片深海。
夜还很长,但黎明,总会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