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四天四宿,杜海终于睁开眼,一瞅床边围了好几个穿警服的,当时就懵了,支支吾吾问:“你们……你们是干啥的?”
一个警察上前亮了亮工作证,语气严肃:“你好,我们是长春市六扇门的。
医院说你昏倒在门口,抢救时现你胃里有大量‘不良嗜好’。
我问你,叫什么名字?”
杜海心里咯噔一下,哪敢说真名,脑子飞一转,瞎编了个名:“我……我姓李,叫李伟。”
警察立马去查“李伟”
的身份信息,巧了不是——这“李伟”
是长江二队一个多年前因交通肇事去世的小子,杜海早跟人家家人谈妥了,用李伟的身份信息补了身份证,连照片都换成了自己的,网上一查,身份信息跟他报的全对得上。
警察接着问:“你胃里的‘不良嗜好’咋来的?又咋会躺在医院门口?”
杜海早编好了瞎话:“我是做小生意的,前两天被一伙人拽进面包车里,醒来就躺这儿了,别的啥也不知道。”
警察没查出别的线索,最后就按“抢劫案”
定性了——说他遇上抢劫犯,被灌了药扔在医院门口,这案子就这么结了。
等警察一走,杜海才算松了口气,赶紧摸出手机给亲哥杜亮打了电话。
这杜家哥俩感情贼铁,杜亮是杜老门现在的头头,平时在农安待着,手下左膀右臂都是枪不离手的狠角色,杜海出了事,第一个就想到他。
电话通了,那头传来杜亮的声音:“喂,谁啊?”
“哥,是我,杜海!”
杜海的声音有气无力,带着哭腔,“我让人给干惨了,现在在吉大医院,你快过来看看我!”
杜亮一听急了:“妈的,谁干的?敢动我弟?”
“还能有谁,赵三那瘪犊子!”
杜海咬牙切齿,“就因为前阵子卖货那事儿,他骂我,我也回骂了几句,他就把我抓起来,往我嘴里灌‘不良嗜好’,差点没给我弄死!
还好我用李伟的身份混过去了,警察没查出来。”
杜亮在那头骂了句脏话,当即说:“等着,我一会儿就到!
这仇必须报!”
没多大一会儿,杜亮就带着两个左膀右臂赶到医院,推开病房门一瞅,杜海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只剩半条命,脸色惨白,嘴唇乌青,心里头的火“噌”
就上来了:“海儿,到底咋回事?赵三这狗娘养的真敢下死手?”
杜海点点头,又叹了口气:“哥,其实也怪我手下那俩小弟,小文和小强,他俩偷梁换柱把次货给了赵三,才引出来这事儿。
不过他俩也不容易,嫌挣得少才走歪路,咱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买卖,就别为难他们了。”
“为难他们?”
杜亮眼睛一瞪,指着杜海骂,“你他妈是不是傻?干咱们这行,心慈手软就是找死!
这次要是没有他俩捅娄子,你能遭这罪?清理门户这事儿你不干,我去干!
等我收拾完这俩叛徒,再找赵三算账,非得让他把欠咱的都还回来!”
杜亮拿过手机,直接拨给了小文——这小子是跟小强一起送货的,算是底下的外围小弟。
电话接通,那头立马传来小文的声音:“喂?哪位啊?”
“是我,你亮哥。”
杜亮的声音透着股冷劲儿。
小文一听是杜亮,赶紧变了语气,热乎地喊:“哎呀亮哥!
您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?有啥吩咐?”
他压根不知道杜海出事,更没察觉不对劲。
“有笔货要走趟外地,你跟小强一起去,送完回来一人给五千好处费,就三天,坐飞机去广州,轻松得很。”
杜亮说得云淡风轻。
小文眼睛瞬间亮了:“五千?亮哥,真的假的?这就去?”
“别废话,半个钟头后,到八里铺长江树趟子桥下那见我,带上小强,别迟到。”
杜亮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小文挂了电话,转头就冲旁边的小强喊:“强子!
好事儿!
海哥他哥亮哥找咱,去广州送趟货,三天就回,一人给五千!”
小强一听也乐坏了,俩小子压根没怀疑,乐呵呵开着那辆破面包就往长江树趟子赶。
他们哪知道,杜亮可不像杜海那么心软,挂了电话就把家伙别在腰后,冲身边俩小弟说:“走,去长江那片老地方,给这俩不懂规矩的小子清清门户。”
没多大工夫,杜亮带着人就到了那片树趟子——就是早先总有人约架、动不动就掉金链子金戒指,甚至能捡着枪、碰着死尸的地界。
他们到的时候,小文和小强还没到,等了十来分钟,才见那辆破面包“嘎吱”
停在路边。
小文和小强一蹦子跳下车,凑到杜亮跟前,笑着喊:“亮哥!
我们来了!”
他俩平时多见杜海,很少见杜亮,这会儿还挺拘谨。
杜亮扫了他俩一眼,指了指旁边的车:“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