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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思年刚要接话,就见林墨母亲提着竹篮从食堂出来,篮里装着刚蒸的南瓜饼。她走到梯子旁仰起脸:“歇会儿再弄,尝尝你爸新琢磨的馅儿,加了核桃碎。”话音刚落,林墨脚下一滑,整个人朝后倒去——林墨父亲扔了手里的玉米粒扑过来,两人重重摔在铺着棉絮的地上,惹得王大爷举着相机连拍了好几张。
“你这臭小子!”林墨父亲拍着他后背骂,手却先摸了摸他的胳膊有没有摔伤。林墨母亲蹲在旁边笑,手里还攥着块南瓜饼,饼上的糖霜被风吹得微微发亮。江思年忽然发现,她手腕上多了串手链,是用向日葵籽串的,颗颗饱满,被磨得光滑发亮。
“这是小林捡的。”她晃了晃手腕,阳光透过籽壳的纹路映在地上,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,“他说向日葵籽串成链,戴在手上就像揣着小太阳。”
正说着,张阿姨抱着个纸箱跑过来,箱底晃出几声猫叫。“食堂后面的柴房里捡的,三只小奶猫,眼睛还没睁开呢。”她掀开箱盖,三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正挤在一起发抖,“林墨他爸说要搭个猫窝,用厂里剩下的保温棉。”
林墨立刻从地上爬起来:“我去锯木板!”
“我去找旧棉絮!”林墨父亲紧随其后,父子俩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敲出轻快的节奏。王大爷举着相机跟在后面,嘴里念叨着“要拍个《猫咪成长记》”,林墨母亲则转身往食堂走,说要煮点羊奶粉给小猫补营养。
江思年抱着纸箱站在原地,忽然觉得这深秋的风里都裹着甜味。他低头看向纸箱,最小的那只小猫正用爪子扒拉他的袖口,肉垫粉嘟嘟的,像团刚揉好的面。
“奶奶肯定喜欢。”他抱着纸箱往宿舍楼走,路过活动室时,看见奶奶正坐在窗边,手里捧着件没织完的毛衣。毛线是姜黄色的,针脚比之前细密了许多,领口处还绣了朵小小的向日葵。
“给门卫大爷的老伴织的。”奶奶抬头笑,眼角的皱纹里盛着阳光,“张阿姨说她总畏寒,我想着赶在冬至前织好,里面加了驼绒,暖和。”她指着窗外,“你看那父子俩,锯木板的声音都带着笑,这日子啊,就怕人心不齐,心齐了,再冷的天也能焐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