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内鬼销毁证据只运走了大块矾石,却没留意过滤染料时,细碎的民矾颗粒随着沉渣积在石槽死角,天长日久和染料、水垢凝成了块,成了藏不住的破绽!”
他说到这里,声音都有些发颤:“你说得没错,咱们楼里确实有内鬼!这混账把上好的官矾换成了民矾,从中牟利!”
不亏是行家,这一出手就比她好几日的进度还快。
果然专业的事情还是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办。
“民矾和官矾具体有何不同?”徐青玉追问。
“民矾多是私人滥炼,混着砂石铁屑,入染后难附在棉布上,色浆易脱,所以布才会褪色。”
曲善解释道,“咱们从前接的单多是民用,对矾的要求不高,染出的布不会褪色得这么厉害。可织造局的单子,朝廷明明白白要求用官矾的!这一次染色正值三四月的阴雨天气多,我和师父也没想过有人心能烂成这样,敢在东家眼皮子底下耍花样,因而也没注意!”
徐青玉面色不变。
托周隐的福,她最开始就将目标锁定在媒染剂上。
“每匹布要用多少矾?”
“半两,也就是五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