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跃上坟头,神像手指往嘴边一凑——这是他特制的"
扩音器"
,"
各位!
今儿不是送葬,是庆功!
往后谁要是怀念什么天道神权,你就问他——"
他故意拖长音调,"
你家祖宗的牌位,是不是也在这儿跳过《尿裤子小品》?"
哄笑掀翻了天。
赖雪站在坑边的石台上,双手结出复杂的法印。
七盏青铜灯重新被点燃,幽蓝火焰凝成一道光链,直贯地心。
"
笑核归零阵,启!
"
地脉突然出闷吼。
那团黑铃出尖啸,试图冲开光链,可下一刻,万千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——有小孩学驴叫的破锣声,有老汉唱跑调山歌的颤音,有修士把咒语念成"
馒头三斤,咸菜两碟"
的顺口溜黑铃在笑声里扭曲、膨胀,最后"
砰"
地炸开,化作一阵带着酸菜味的风,掠过七城。
紫菱的星钥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,数据流里的悲核数据彻底蒸。
她望着那阵风卷过田间地头,卷过茶馆酒肆,突然笑了:"
它被笑碎了,连渣都没剩。
"
笑坟封土那日,碑是用臭袜子泥偶烧的,刻着"
装神者葬此,笑到者永生"
。
夜里,紫菱坐在碑前,星钥突然震颤起来。
她凑近一看,瞳孔微缩——野神图谱上,原本只有野神名字的地方,开始爬满普通人的名字:卖糖葫芦的老张头,穿花袄的婶子,学驴叫的小孩这些名字交织成网,竟与地脉纹理重合。
"
新的天道"
她轻声说,"
不再有神,但处处是神。
"
卜凡躺在碑顶啃烧饼,饼渣掉在"
永生"
两个字上。
他望着满天星斗,嘟囔:"
装神不怕,就怕没人笑你。
一笑,你就输了。
"
风突然大了些。
碑前的泥偶齐刷刷转了个身,"
噗"
地——每个泥偶都放了个响屁。
笑坟封土三日后。
夜半时分,南荒地底传来极轻的"
咔嚓"
声,像有块沉睡的石头,裂开了条细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