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滑落：“我一直记得……那个哥哥说，‘只要还活着，就不能让别人哭’。”
?千菱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，低声道：“那夜之后，宗主下令封锁九牛村，所有知情村民都被抹去记忆。而你，也被种下‘心狱蛊’??一种潜伏在灵魂深处的诅咒，会随着你觉醒越多真相，越容易陷入极端抉择。”
叶无名猛然抬头：“所以帝都那些老者说的……是真的？我终将面临选择??杀一人，或万人陪葬？”
“不是‘终将’。”?千菱凝视着他，“是‘即将’。你看外面。”
他转身望去。
庙门外，雪已停。
但天空却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，一轮血月悄然升起，尚未圆满，却已有森然杀意弥漫天地。更令人窒息的是，城北方向的地平线上，赫然浮现七座黑塔轮廓，如同巨兽獠牙，刺破废墟。
“那是‘命魇囚笼’。”?千菱沉声道，“每一座塔中都关押着曾持有命镜残片之人。他们在获得力量后，皆因心狱蛊发作而癫狂，最终自相残杀至死。如今，它们感应到你体内的道种苏醒，正准备启动最后的猎杀仪式。”
阿芽忽然剧烈咳嗽起来，嘴角渗出一丝金血。
“不好！”?千菱惊呼，“她的共鸣灵核开始排斥外界灵气！这是命魇侵袭的征兆！若不尽快取得第二块残片稳定核心，她会在三天内魂飞魄散！”
叶无名握紧拳头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他知道，不能再等。
“带路。”他说，“去最近的命魇囚笼。”
?千菱摇头：“不能一起去。三人为靶，必遭围杀。我留下守庙，设法激活归心祠的古老结界，或许能延缓心狱蛊对你的侵蚀。你带阿芽去北岭第七塔??那里关押的是十年前失踪的‘玄音阁主’，据说她临死前将残片封入自己的声骨之中，唯有纯净之音方可唤醒。”
“纯净之音？”叶无名看向阿芽。
女孩虚弱点头：“我能唱……娘教我的歌。”
半个时辰后，叶无名背着阿芽踏上通往北岭的小径。
沿途所见愈发诡异。枯树扭曲成人体姿态，枝干缠绕成锁链形状；地面裂缝中渗出暗红液体，散发着腐香与檀味交织的气息；偶尔还能听见低语，来自四面八方，却又似从内心深处响起：
>“放弃吧……你救不了任何人……”
>“你以为你是英雄？你只是命运棋盘上的一颗子……”
>“杀了她，就能活下来……杀了她……”
叶无名咬破舌尖，强迫自己清醒。他知道，这是命魇的精神侵蚀，专攻人心最脆弱之处。
“别听。”他对背上的阿芽说，“闭上眼睛，想着我们去看雪的事。”
女孩轻轻哼起一支古老的童谣，歌声清冽如泉，在寂静荒原上荡开一圈圈涟漪。每当歌声响起，周围的低语便暂时退散，连空气中浮动的黑雾也稍稍稀薄。
终于，第七塔出现在视野中。
那是一座通体漆黑的石塔，高约九层，塔身布满符文锁链，顶端悬挂一口锈迹斑斑的铜钟。塔门前立着一块石碑，上书四个大字：
**宁鸣而死**
叶无名心中一震。这四字，正是《众生律》第三章的核心箴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