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儿。”
林之孝家的应下,倒退几步出得辅仁諭德厅,这才扭身快步而去。
迎春料理过家中庶务,拿著单子先行去寻王夫人。偏生不凑巧,今日王夫人染了风寒,这等家中僕役婚配之事,她自是懒得搭理,只让迎春去问贾母。
迎春又往荣庆堂来,贾母笑呵呵问过几句,便让迎春瞧著处置。荣庆堂里,鸳鸯早有著落,自不多提;琥珀到了年纪,奈何如今管著老太太的私库。老太太明说了,要多留琥珀两年。
迎春便往各房去统计,於是綺霰斋、凤姐儿处、李紈处一路游逛下来,算算竟只李紈、凤姐儿处几个粗使丫鬟要往外放。余下几个年纪不足的,其爹妈求到迎春处,迎春便准其自行婚配。
迎春本要迴转辅仁諭德厅,谁知身旁大丫鬟绣橘却道:“姑娘莫不是忘了还有一处没去”
迎春便抬眼往西观量,皑皑白雪下,那远处的清堂茅舍愈发若隱若现。迎春俏脸儿一红,道:“清堂茅舍什么样儿,你便是早先不知,红玉来了后怕也知道了,哪里有要往外头放的丫鬟”
谁知绣橘却嬉笑道:“早间姑娘打发红玉给远大爷送了一盏酥酪去,谁知这会子她还没回,姑娘不去寻寻”
迎春自是心下意动不已。同处大观园里,因著下过小定了,二人反倒不好往来。算算三五日能撞见一回就算不易。
迎春不想做那等泥胎木雕的主母,心下便一直想著与陈斯远往来著。因是便笑著道:“也好,那就去寻一寻,免得身边儿再少个得力的丫鬟。”
主僕两个当下便往清堂茅舍而来,谁知甫一进院儿,便听得正房梢间里喧闹声不绝於耳。
来迎的只是小丫鬟芸香,待其廝见过,芸香便道:“大爷说舒活筋骨去了,估摸著过会子便回,二姑娘不妨先进来吃一盏热茶。”
迎春頷首应下,纳罕道:“里头是什么动静”
芸香嬉笑道:“定是晴雯、香菱两个作践红玉呢。”
说话间芸香开门挑了帘櫳,迎春入內歪头一扫量,果然便见晴雯只穿葱绿院绸小袄,红小衣,红睡鞋,披著头髮,骑在红玉身上。香菱是红綾抹胸,披著一身旧衣,在那里抓红玉的肋肢。红玉反抗不得,只仰在炕上,穿著撒紧身儿,红裤绿袜,两脚乱蹬,笑的喘不过气来。
口中兀自求饶道:“快饶了我这一遭吧……咯咯咯……我往后再也不敢了!”
“呀,二姑娘!”五儿单弱,不敢掺和其中,这会子正在一旁瞧热闹。眼见二姑娘迎春来了,五儿赶忙招呼一声儿,回身又止住三人嬉闹。
晴雯、香菱、红玉等一时止不住笑,迎春笑著问缘由,三人俱都红了脸儿,支支吾吾不肯回话儿。
迎春暗暗思忖,想必是床笫之间的阴私事儿,的確不好说出来。
当下香菱沏了女儿茶,迎春装模作样地问过几句,恰此时房门推开,陈斯远卷著一身寒气踱步入內。
他一时在屏风外头没瞧见迎春,只感嘆道:“腊月飞香雪,杨滚地来……如何了红玉可服……咦二姐姐”
迎春已撂下茶盏起身一福,抬起头盈盈道:“远兄弟。”
四目相对,俱都別有异样心思。年关將近、婚期不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