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sp; 仆妇等不敢言说,五儿便扯了香菱道:“姐姐,中路院太太若是知道了,只怕会不快吧?”
香菱则道:“二姑娘又不是那等拈酸吃醋的性儿,再说林太太此番是因着林盐司方才得了恩荫,二姑娘是个明事理的,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。”
五儿一琢磨也是,这才不再有心。
待忙活完了,梁夫人、侧妃、娇杏等业已告辞而去。香菱、五儿便往西路院正房瞧了黛玉一遭,旋即便被鸳鸯笑着赶了出去。
香菱、五儿嬉笑而去暂且不提,却说前脚鸳鸯关了房门,后脚雪雁便笑着凑到床前,道:“孺人,喜娘、各位夫人都走了,孺人不若先行掀了盖头透透气儿。”
换做二姑娘,定会一板一眼蒙着盖头端坐了,直待陈斯远挑了盖头方才会松快松快。黛玉却不是那等性儿,闻言自个儿便掀了盖头,蹙着一张小脸儿苦恼道:“可算都走了,真真儿是闷死个人。”
紫鹃莞尔,忙端了一盏温茶过来,道:“孺人可是口渴了?不若先吃一盏茶。”
黛玉接过,饮了半盏便撂下。苦着小脸儿道:“这下可好,来日还不知如何跟二姐姐言说呢。”
鸳鸯道:“此为圣意,又非孺人本心,再说二姑娘本就是个明事理的,料也不会挑孺人的不是。”
“也是,”黛玉应承一嘴便不做他想,转而招手将紫鹃、鸳鸯两个叫到身前,吩咐道:“你二人快将嫁妆单子,尤其是书目拿过来。”
雪雁讶然道:“姑娘这会子就要盘账?”
黛玉却正色道:“往后咱们就要关起门来自个儿过日子了,不精打细算怎么行?”
藕官不解道:“不是还有姑爷吗?”
黛玉腻哼一声道:“他给是他给的,他不给,咱们也得好生过下去。”
几个丫鬟纷纷掩口而笑。谁不知探花郎素日里最是大方?加之其人本就有在世陶朱的名号,往后还能少了西路院的嚼裹?
但黛玉这般说了,她们也不好反驳,便依着黛玉之意,将嫁妆单子与书目一并拿了过来。
那嫁妆单子黛玉扫一眼便撂在一旁,单拿了书目仔细端详。
紫鹃又凑上前比划道:“孺人,这几册都誊抄过了。”
雪雁则道:“孺人真个儿打算发卖了?这些书册好歹是老爷留下来的……”
黛玉头也不抬道:“书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再是古籍、孤本,也当不得吃当不得用。再说咱们誊抄下来,便算是留了底儿,原册让渡与有缘人岂不正好儿?”
时已近日落,忽有拍门声响起,唬了内中主仆几个一跳。待鸳鸯过去问询,得知来的是晴雯,方才纷纷舒了口气。
吱呀一声门扉推开一半,不待鸳鸯说话儿,晴雯仗着身形娇小已然一闪身抹了进来。
便见她须臾凑到黛玉身前,笑吟吟道:“问孺人安。”
黛玉早与晴雯熟稔,因是当下瘪嘴嗔怪道:“作怪!”
晴雯嬉笑一声儿,忙道:“先到先得,东边一间耳房让我占了,西边两间挤一挤能安置三人。不过后罩楼空置,我看鸳鸯姐姐与藕官不若挪去后罩楼安置。”
黛玉还没说什么,鸳鸯已然行过来逮了晴雯的脖颈,笑骂:“好个小蹄子,竟敢近水楼台先得月!”
晴雯也不怕她,只笑道:“谁叫姐姐迟来一步呢。”
不拘耳房、后罩楼,左右不过几步脚程,因是几个丫鬟嬉闹一场也就作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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