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觉金鸡报晓、金乌初升。
二姑娘迎春到底初经人事儿,缱绻旖旎之际,陈斯远小意温存居多,少了素日里的恣意,自然不大爽利。因是方才清早,陈斯远便早早醒来。
二姑娘云鬓散乱,略略倾身酣睡。一张鹅蛋脸上满是倦怠,一双圆眼下好似犹存泪痕。身覆大红喜被,雪腻膀子探于外,纤纤柔荑搭在陈斯远心口。
陈斯远略略一动,迎春嘤咛一声儿便倏然醒来。睁开一双惺忪睡眼,略略与陈斯远对视,旋即赧然着垂了螓首。
俄尔,又慌慌张张撑起身形来,急切问道:“什么时辰了?”
陈斯远笑道:“二姐姐待要如何?”
“我——”迎春哑然,这才记起陈家上无高堂、下无姑嫂,自是不用这般早起来。
陈斯远笑着探出手来,二姑娘瘪嘴乜斜一眼,缓缓乖顺地重新躺在其怀中,旋即便觉身前萤柔被擒。
饶是有了肌肤之亲,二姑娘依旧有些不大习惯。腻哼一声儿,抬眼飞快瞥了陈斯远一眼,又猫儿也似缩在其怀里。
俄尔,迎春哑着嗓子道:“你,你怎地起得这般早?”
陈斯远道:“我素日都是这般时候起身,习练两趟桩功,松活松活筋骨。你才经人事儿,也不必急着起身。”
二姑娘声如蚊蝇应了一声儿,不觉便将陈斯远搂紧,好似唯有这般方才能提醒她如今可不是做梦。
二人于床榻上略略温存,陈斯远便要起身。迎春强撑起身形,伺候其换过衣裳,这才以被蒙头重新躺下。
想起昨夜那羞人的情形,二姑娘俏脸儿红胜火不说,自个儿更是羞怯地嘤嘤腻哼不休。
恰此时外间传来响动,便有丫鬟绣橘问道:“姑……奶奶可醒了?”
迎春虽困乏,却一时也睡不着,便回道:“进来吧。”
外间答应一声儿,少一时便有绣橘、红玉两个端了水来。主仆三个彼此观量,二姑娘羞得不敢见人。红玉拾掇床榻,便从枕下寻了喜帕来,见其上红梅绽放,嬉笑着便将此物放置锦盒里,又藏在了箱笼下。
绣橘伺候着迎春梳洗,眼见迎春虽步态迟迟,却无蹙眉吃疼之状,心下不由啧啧称奇。
荣国府中每年不知多少丫头配了小子,有那丈夫鲁莽的,新妇怕是一日都下不得床呢。绣橘可是记得,昨儿个夜里房中咿咿呀呀折腾了大半个时辰,怎地自家姑娘形态这般松快?
心下实在纳罕得紧,为迎春梳头时,绣橘便忍不住问道:“奶奶……昨夜可还好?”
“嗯?”迎春反应了一下,又飞快应了声儿‘嗯’。
心道:远兄弟自是极好的,百般温存不消说,
也是古怪!先前奶嬷嬷还曾说过,还让迎春咬牙忍一忍的?
乱七八糟的心思一闪而过,这等心事自是不好与绣橘分说,二姑娘忙寻了红玉来,问早间如何预备饭食,其后又有什么安置。
红玉如数家珍一般说了早饭,道:“此间不比荣国府,老爷只定下每日三餐,并不似荣国府那般三餐两点。”
迎春笑着颔首道:“合该如此,不然每日不是要用饭点,便是在去用饭点的路上,实在麻烦人。”
红玉笑着附和几句,又道:“过后阖府人等俱都拜奶奶。银匣子都预备好了,足足四钱一枚的银稞子足足预备了二百两,管保够数。”
迎春思量道:“晴雯、香菱、五儿三个,不是寻常丫鬟,须得比照姨娘的例放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