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先是睡不着,待睡着了又总会梦见与陈斯远缱绻。一连两夜,连莺儿都忍不住打趣了几嘴。
宝姐姐回想起了,不觉愈发情动,便主动檀口度、粉脸猥,与个陈斯远好一番缱绻方才罢休。
好半晌二人又说起话儿来,宝姐姐便道:“明儿个表姐出阁,我与妈妈须得去王家帮衬了,这才让莺儿今日叫你来会。”
五月初十,王云屏出阁。
陈斯远情知宝姐姐意有所指,便道:“圣驾往海淀避暑,荣昌郡主为宗亲,此番也得了恩典同去。妹妹别急,小定已下,大定最迟下月初也就定下了。”
“我,我哪里急切了?”宝姐姐辩驳一嘴,赶忙道:“近日与妈妈商议好日子,妈妈便要在七月里找寻。”
二姑娘迎春六月出阁,总不好同月份先娶了迎春又娶宝钗。
陈斯远闻言愕然不已,道:“七月只十二算是好日子,却被老太太先挑了去。”
宝姐姐心下略略别扭,却笑道:“那正好,回去我与妈妈商议着,往八月里选好日子。”
她与黛玉是手帕交,素来对黛玉心生怜惜,自不会在此时与黛玉犯别扭,心下只责怪贾母老而不死是为贼!
陈斯远情知宝钗心下有恙,却故作不知,只说自个儿定下月中搬去新宅之事。
宝钗说过几句,又道:“是了,二姐姐都有四个陪嫁丫鬟,妈妈便也让我挑了几个。只是你也知我家撇家舍业来了京师,身边儿并无太多可用的丫鬟,我便胡乱选了几个得用的。”
宝钗小心思尽显,她巴不得一心占着陈斯远不放手呢,错非莺儿随她日久,只怕连莺儿也要一并打发了出去。是以此番挑选丫鬟,宝姐姐只选了那样貌合中的,但有那风流灵巧的,一概不用。
陈斯远心知肚明却不以为意。姑娘家拈酸吃醋的小心思并不让人着恼,反倒让他觉着极为有趣。
二人相伴半日,宝姐姐到底丢了两回,又被陈斯远唬弄着,赤了菱脚伺候一场。临别之际,宝姐姐又送了亲手做的荷包做生儿贺礼,这才秋水牵丝一般,彼此别过。
初十日王云屏出阁,此事与陈斯远无关,不提。
转眼到得十三日,这日是陈斯远生辰。
尤三姐大包大揽,非但置了几桌上等席面,还请了戏班子来唱曲。一日欢宴自不多提,到得夜里尤三姐痴缠起来,搂定陈斯远,恩爱弗释。
真真儿是‘腰如风前柳,身似涌浪舟’,摆摆摇摇,哼叫莫述。四鼓交锋,五更未止,如甘霖救燎,似饥馁得食。
陈斯远情知搬迁在即,是以尤三姐才这般癫狂。因是百般恩爱,小意温存,自不多言。
一夜荒唐,二人至午时才起。
方才用过午饭,便有芸香来报,说是大司马府中有下人送了信笺来。
陈斯远不敢怠慢,撂下碗筷紧忙接了信笺观量。谁知展开信笺,内中却只契书一封。
待辨认出乃是大观园的文契,陈斯远立时玩味起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