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哥赵镇眼见劝说不得,只得徒呼奈何。
那告假的文书上呈上去,不及散衙便得了回执,准陈斯远请假半年以打理家中庶务。
陈斯远乐颠颠便回了能仁寺处宅院,喜滋滋张罗着不日往香山赁一处庄子避暑。
晴雯、香菱、五儿等自是欢呼雀跃,附和不已,偏尤三姐过来拦阻。
陈斯远故作恣意情状撇嘴道:“十年寒窗,好不容易中了进士,我享受享受怎么了?”
尤三姐哭笑不得,啐道:“哥哥下月便要大婚,说不得月中便要搬去发祥坊,哪里还有光景往香山避暑?”
陈斯远眨眨眼,一琢磨也是,当下嬉皮笑脸扯了尤三姐道:“诶呀,还得妹妹点醒,不然只怕便要误事了。也罢,香山……入秋再说,得空咱们还是往后海上游逛游逛吧。”
这日再没旁的话儿,待转过天,邢夫人并尤氏、李纨相携而来。
李纨自不用说,尤氏此番乃是来瞧大姐儿灼华的。陈斯远迎出仪门,搭眼一扫量,便见尤氏、李纨形容如常,倒是邢夫人拉长了脸儿,就差在脸上写着不高兴了。
相处日久,陈斯远哪里不知邢夫人的心思?这是琢磨着单独来了,也好得空缱绻一番。只是宅中尤氏姊妹俱在,还有晴雯、香菱等,陈斯远就算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胡闹啊。只能说邢夫人此番是想瞎了心。
迎了三人入厅中小坐,尤氏推说去看尤二姐,便往后头去瞧灼华。李纨见邢夫人频频看将过来,起身便道:“我先去与香菱说会子话儿,待远兄弟得空了,我还有要紧事相求呢。”
邢夫人故作讶然道:“珠哥儿媳妇有要紧事儿?不若你先与远哥儿说说?”
李纨推脱两句,赶忙退出厅外。
待内中只余二人,邢夫人就道:“我怎么听说,你告假了?”
陈斯远情知与邢夫人说不清,干脆就道:“此乃王爷之意。”
邢夫人果然不再追问,道:“既是贵人之意,料想必有深意,左右你要连着操办婚事,如此也好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是了,你打算何时搬去发祥坊?”
陈斯远道:“不急,新宅各处业已拾掇停当,内中也留了下人洒扫。我盘算着,总要月中再搬过去。”
邢夫人哀怨道:“还要五月中啊……那你提早知会声儿,等搬完了我好过去帮衬帮衬。”
陈斯远与其一搭眼,便坏笑不已。
此处毕竟不便多说,邢夫人被其瞧了个不自在,便遮掩着捋着鬓间青丝道:“近来也不知哪儿传出的话儿,说是郑阁老要致仕,兴隆街那位没准儿便要补进内阁。大老爷得了信儿,三天两头往兴隆街走动,正张罗着与那位联宗呢。”
陈斯远道:“只怕是大老爷一头儿热,当不得真的。”
邢夫人却道:“也不好说,我方才来时,那贾雨村来了东跨院,关起门来也不知与大老爷说了些什么。”
陈斯远不置可否,与邢夫人有的没的说过半晌,一眼瞥见李纨的丫鬟素云一直在厅外晃,陈斯远推说解手,便往外而来。
于廊檐下遇见素云,素云就道:“远大爷,我们奶奶在侧花园等着大爷呢。”
陈斯远应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