捉了尤三姐好一番轻薄,直到晴雯等吃吃而笑,这才将其放开。
晴雯等一醒,尤二姐也不好装睡,起身便灼灼盯着陈斯远瞧。方才陈斯远所说之意,尤二姐自是明了,因是用早饭时频频与尤三姐递眼色,偏生尤三姐就是不理,将尤二姐气了个仰倒。
早饭过后,丫鬟春熙递送过来一帖请帖、拜帖,有同年诗会,有同窗宴请,有邻人拜访,竟还有青楼相邀。
尤三姐、晴雯两个单挑了青楼送来的帖子,好一番拈酸吃味,更是将那些青楼名妓、花魁骂了个狗血淋头,只道都是些没起子的狐媚子。
陈斯远乐不可支,越午后,选了张请帖,径直往酒楼而去,不提。
却说陈斯远连着数日酒宴,每日熏熏然,看似醉生梦死。实则每回酒席间,俱都谨言慎行。有同科以陈词打趣,陈斯远推却不过,便胡乱拼凑一首应景儿。旁人都说所作诗词寻常,他便推诿自个儿心境改易,做不出名篇。
有热络交往的,陈斯远与其称兄道弟;有暗自嫉恨的,他一笑了之。更有那手头紧的同科,陈斯远但凡得知,私底下总会送上一份程仪。
几日下来,同科都赞陈枢良仗义疏财,大有古之君子之风。
这日难得推却了宴请,陈斯远先行见过恩师廖世纬,师徒二人关起门来密语一番,旋即他又往燕平王府拜会。
此番再会,少不得被那燕平王好一番冷嘲热讽。陈斯远唾面自干,待这位惫懒王爷喷完了,这才将省亲假一事说将出来。
此言一出,直把燕平王听了个瞠目结舌。
但见那燕平王挠头不已,良久才道:“陈枢良,旁人都巴不得早早儿入翰林院,怎地你却避如蛇蝎?”
陈斯远忙道:“王爷容禀,臣下半年婚事繁杂,想着与其时常请假,莫不如一次请到位。”
燕平王为之一噎,想起陈斯远要连办三场婚事,顿时撇嘴瞪眼,别提心下有多鄙夷了。
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,陈枢良这贼子素来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,又哪里会为了美色耽搁前程?略略思量,便想起皇兄中风一事。再想起陈斯远的年纪,燕平王哪里不知陈斯远心思?
当下收敛形容,口中啧啧有声,心下玩味不已。
所谓英雄不问出处,即便秋闱时有燕平王帮衬,人家陈枢良也是凭真本事考中的杏榜。且此人精擅经济之道,且不提越开越多的万客来,单是内府钱庄汇兑一事,每岁就有百多万出息!
加之先前其人又有分食之说,不同于朝堂上那些只会分食的,陈斯远可是会做菜的大厨!这等人才即便刁滑些又如何?只怕朝野上下都巴不得此人做个不沾是非的不倒翁呢!
想到此节,燕平王肃容正色道:“也罢,既有此情,你便入职后请上半载省亲假就是了。不过……东宫可给你送了帖子?”
陈斯远心下一紧,忙道:“回王爷,太子殿下倒是下了帖子,奈何家中门子糊涂,待送至臣身前时,业已过了时辰。臣万般无奈,只得半途入场,与东宫属官好一番告恼。”
“奸滑!”燕平王乐了,道:“也罢,你既要韬光养晦,那朝堂上的纷纷扰扰便少掺和。”
陈斯远欣然领命。
难得燕平王心绪极佳,这日留陈斯远一道儿用了晚膳,又派了王府马车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