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脆放在用人与盐铁之上。
其开篇所言用人之要在去虚求实,不过是老生常谈。随后的除弊开源一说,倒是下足了功夫。
洋洋洒洒两千余言,提笔落墨一蹴而就,过后又删节一番,陈斯远这才舒了口气。
晌午时,自有光禄寺送了餐食。陈斯远只瞧了一眼,立时就倒了胃口。餐食不过是俩馒头一碗汤,陈斯远也就当初作乞儿时这般吃过。
不过见邻座人等俱都捏着鼻子下咽,陈斯远也不好特立独行,当下也囫囵咽下,随即仔细誊抄起来。
至申时,陆续有贡士起身交卷,陈斯远不早不晚,又磨蹭了小半个时辰方才交卷。其后随大流往东角门而去,这才离了皇城。
这殿试都是连夜阅卷,明日便出结果,后日一早就要张榜。陈斯远拿得起放得下,想着左右都答完了,如今就看今上是否兑现诺言了。当下寻了自家车马,离了皇城直奔尤氏姊妹处而来。
闲言少叙,却说转过天来,朝会过后,圣上依例吩咐读卷。昨儿个夜里,封好的试卷便送去了东阁考官处分作一二三等。
这会子需要读卷的,自是一等的。
圣上每听过一卷,便问其人籍贯、年龄,或不置可否,或赞许颔首。待一等卷读完,圣上不见陈斯远之名,心下就有些不悦。
会试的试卷圣上又不是没瞧过,陈斯远功底扎实,破题巧妙,且其人有实干之才,又哪里是寻常腐儒可比的?怎地到了殿试,反倒没见其在一等卷中?
主持殿试的吕阁老眼见圣颜不悦,赶忙出列道:“圣上,一等卷业已读过,不知圣上可有定夺?”
圣上沉吟一番,说道:“不急。吕卿,朕听闻本次恩科杏榜最少者,年不过十七?”
吕阁老闻弦知雅意,忙道:“回圣上,顺天府考生陈斯远,其年不过十六,到五月里才满十七呢。额……圣上可要听一听陈斯远的策论?”
圣上笑道:“人才难得,那便听一听吧。”
吕阁老一把手,紧忙有考官在二等里翻找出陈斯远的策论来,铺展开抑扬顿挫诵了一通。
起初圣上还略略蹙眉,待听到后头不禁龙颜大悦!心道无怪陈斯远落在二等,这用人之要不过是老生常谈,只怕考官偷奸,只看了半数便将此卷落在了二等。
心下又想,陈斯远少年才俊,到底差了年岁。换做那等老成的,定要将后头的才干之作挪到前头,如此一来定列一等。转念又心下莞尔,心道正是如此才何干自个儿简拔,若是那等少年老成的不免太过油滑,说不得过些年习惯了蝇营狗苟,便与那些庸官儿一般无二了,哪里还有锐气?
待策论读罢,圣上口中连赞,又问:“不知陈斯远此人形貌如何?”
吕阁老哪里不知圣上这是要点探花?忙道:“此子丰神俊逸、卓尔不群,乃是一等一的品貌。”
圣上大喜,道:“如此,朕便点此子为今科探花。余下状元、榜眼者,朕才疏学浅,吕阁老与诸考官自行定夺便是。”
一应臣工齐声应诺。待恭送了皇帝,吕阁老与几名考官计较一番,列出状元、榜眼,又忙碌半日,方才将二甲、三甲列下。
翌日传胪大典。
陈斯远与本科其余二百七十五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