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该有意见了。”我赶紧递上一份材料:“您看,我们学校今年新建了人工智能实验室,引进了三位长江学者,还有五个团队在做相关研究,实力比去年强多了,多给一个指标,说不定能多出一个国家级项目呢。” 王处长翻了翻材料,没立刻答应:“我再看看,下周给你答复。”
从科技厅出来,我又去了一家汽车制造企业,机械学院的陈教授有个 “汽车零部件智能检测” 项目,想和这家企业合作申报横向项目。陈教授技术过硬,但不擅长和企业打交道,上次谈的时候,企业负责人觉得项目周期太长,不太愿意合作。这次我提前做了功课,了解到企业最近在赶生产线升级,急需检测技术支持,于是我帮陈教授调整了项目方案,把周期从 18 个月缩短到 12 个月,还承诺学校可派研究生驻厂服务。
“我们要的是能立刻用的技术,不是实验室里的成果。” 企业负责人直言。我笑着说:“陈教授的团队已经做了三次小试,检测准确率能达到 98%,驻厂后还能根据生产线情况调整算法,保证三个月内就能试运行。” 我边说边拿出调试报告,又给负责人算了一笔账:“用上这个检测系统,每条生产线每年能减少 50 万的废品损失,两年就能收回成本。” 负责人被说动了,当场拍板:“行,我们先签个意向协议,下周再细谈。”
回到学校时,已经快七点了。我还没来得及吃晚饭,就接到了程处长的电话:“明天上午九点开‘省重点研发计划’校内预审会,你安排一下,评委要选懂技术又懂政策的,别出岔子。” 挂了电话,我赶紧给几位评委发消息确认时间,又把 12 份申报材料整理好,每份材料上都贴了便签,标注出项目的创新点、风险点和建议。
第二天的预审会开得很激烈。有个 “新能源电池回收” 项目,评委们分成了两派:一派觉得项目创新度高,符合国家政策方向;另一派觉得技术不成熟,回收效率不如现有技术。“现在的回收技术只能提取 50% 的锂,我们的技术能提到 80%,这就是创新!” 项目负责人急得站起来反驳。“可你们的中试数据只有三组,样本量太小,说服力不够。” 一位评委毫不退让。我赶紧打圆场:“要不这样,让团队补充中试数据,下周再复评,大家看怎么样?” 两边都点了点头,这场 “争论” 才算平息。
预审会结束后,我留下了几个落选的老师。“这次没选上别灰心,” 我拍着一位年轻老师的肩膀,“你的项目方向很好,就是申报书里的应用前景写得太笼统了,下次可以多找几家企业聊聊,把市场需求写具体点。” 年轻老师红着眼眶说:“鹿科长,我今年的科研工作量还差 30 分,要是没项目,绩效就全没了。” 我叹了一口气,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企业名单:“这几家企业最近有技术需求,你可以联系看看,说不定能谈个横向项目。”
科研处的工作就像 “走钢丝”,一边要满足政府部门的要求,一边要帮老师争取资源,还要完成学校的任务指标。每年年初,学校都会给科研处定目标:今年纵向项目立项数要增长 15%,横向项目经费要突破 8000 万,成果转化要完成50 项以上。完成了有奖励,没完成就要扣科室绩效,还要在全处大会上做检讨。“就像一条鞭子,天天抽着你往前跑。” 我常跟同事这样说。
去年,因为 “人工智能专项” 的指标没争取到,学校的纵向项目立项数只增长了 10%,没达到目标。年底评绩效时,科室每个人的奖金都扣了 20%,办公室里的氛围压抑了好几天。那段时间,我天天往省科技厅跑,甚至等过王处长下班,在停车场跟他聊了半个多小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