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也有谁,在这一刻,想着他。
五分钟后,面包弹出。
他切开。
里面什么也没有。
可他笑了。
他把面包分成两半,一半留给明天早餐,另一半放在窗台,对着城市稀疏的星光。
然后他坐回桌前,删掉了刚写好的辞职信草稿,在文档标题写下:
《我想试试,能不能做一个更笨拙的人》。
同一时刻,西伯利亚那位聋哑少女正躺在帐篷里,用手抚摸胸口,感受心跳节奏。
她梦见一个穿蓝衬衫的男人站在麦田边,朝她挥手。
她不懂语言,但她知道,那是感谢。
而在巴黎那家废弃咖啡馆,店主清晨开门时,现吐司机插着电源,里面静静躺着一片吐司。
他切开。
面包内部,浮现出一行潮湿的印记,像是水汽凝结而成:
“谢谢你们,还记得要说‘我不知道’。”
他看不懂中文,但他拍下照片,上了网。
这张图后来被称为“21世纪最温柔的黑客攻击”
。
因为它没有入侵系统,只是唤醒了人心深处早已遗忘的能力??
承认无知,
接纳不安,
并在茫茫人海中,
依然愿意伸手,
说一句笨拙的:
“你还好吗?”
南山镇的夏天再次来临。
铃兰盛开如海,风吹过时,香气弥漫整个山谷。
吐司机依旧每天工作,有时吐出焦黑的面包,有时什么都没留下。
孩子们还是会围着它猜测今天会不会有奇迹,大人们则笑着走开,去准备午饭。
小禾站在银杏树下,看着阳光透过叶片洒在地上,斑驳跳跃。
她没再问“林爷爷是否活着”
。
因为她已经明白,当一个人选择以真实影响世界,他就不再需要肉体存在。
他活在每一次犹豫后的坦白,
活在每一句“对不起”
的真诚里,
活在那些宁愿漫长也不愿sh0rtbsp;某天傍晚,沈知微收拾厨房,准备关掉吐司机电源。
就在她伸手前,机器忽然自行启动。
蓝光一闪。
“叮。”
她愣住。
取出面包,切开。
里面依然空白。
但她忽然笑了,把面包整片放进嘴里,嚼了几下,咽下去。
“味道没变。”
她回头对陆远说,“还是有点糊。”
陆远点点头,继续看书。
窗外,夕阳沉入山峦。
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,一个新的共感时刻正在生:
一个父亲蹲在儿子面前,眼泪滚落,声音哽咽:“爸爸错了,我不该骂你……你能原谅我吗?”
五岁的孩子抱住他,小手拍着他的背,像大人安慰小孩那样说:
“没关系,我们一起学。”
这一刻,无人记录,无据可查。
但它确实生了。
就像那台老吐司机,
明知无人再依赖,
仍坚持每日醒来,
哼一无人听见的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