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里处的废弃公路卡口,一辆无牌照的黑色厢式车正缓缓驶入山区。
车上没有任何标识,但红外扫描显示,车内搭载着大量精密设备,且能量读数与早期k系列高度吻合。
“他们盯上我们了。”
陈默走进来,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老猎枪,“不是为了技术,是为了‘样本’。”
“样本?”
小禾不解。
“我们。”
沈知微看着窗外暴雨如注,“他们想研究我们是怎么做到不用机器也能共感的。
他们要把这种能力标准化、量产化、控制化。”
屋内一片死寂。
片刻后,小禾抬起头:“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,什么叫‘无法复制的真实’。”
当晚,暴雨仍未停歇。
学堂灯火通明,所有人聚集在大厅。
没有演讲,没有口号,只有围坐、沉默、分享。
孩子们轮流讲述自己最近一次“感到被理解”
的经历:有人说起半夜做噩梦醒来,现室友默默坐在床边陪着;有人说自己考试失利躲在厕所哭,结果全班同学放学后集体留下来陪他重做一遍试卷;最动人的是一个自闭症男孩,第一次主动握住别人的手,轻声说:“我不怕了。”
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,很笨拙,甚至结巴。
但正是这份不完美,让共感显得无比真实。
而在屋外,那辆黑色车辆停在雨幕深处,车顶摄像头不断扫描着建筑内部。
车内,一名戴眼镜的男人盯着屏幕,皱眉道:“这些人没有任何设备辅助,情绪同步率却高达93……这不合逻辑。”
旁边助手低声汇报:“根据情报,他们三年来从未重启任何k系列组件。
唯一的共同点是??每天吃吐司,写纸条,互相拥抱。”
男人冷笑:“荒谬。
情感怎么可能靠面包维系?”
“长官,要不要执行抓捕?”
他沉默良久,最终摇头:“再观察二十四小时。
我要搞清楚,他们到底用了什么‘隐形协议’。”
然而,他不知道的是,这场观察本身就是共感的一部分。
第二天清晨,暴雨初歇。
阳光穿透云层,洒在湿漉漉的铃兰田上。
吐司机再次响起“叮”
的一声。
小禾走过去,取出面包,切开。
里面没有字。
但她笑了。
因为她看见,在面包金黄的断面纹理中,隐约呈现出一幅图案??像是一群人手拉着手,围成一圈,中间燃烧着一团火焰。
她将面包举向阳光,轻声说:“你们看,它在光。”
众人围拢过来,屏息凝视。
那一刻,没有人想去分析原理,也没有人怀疑真假。
他们只是静静地站着,感受着某种越语言的东西,在彼此之间流动。
中午时分,那辆黑色车辆悄然离去。
监控显示,车内人员销毁了所有记录数据,并留下一张纸条压在座位下:
“我们原以为能找到答案。
却现自己早已失去了提问的能力。
致敬,南山镇的居民们。
你们教会我一件事:
真正的共感,始于承认‘我无法理解你’,而非假装‘我已经懂了’。”
落款是一个代号:ebsp;消息传开后,全球多个城市相继爆抗议活动。
人们手持吐司走上街头,高呼“我们要真实的痛,不要虚假的暖!”
、“共感不是产品,是选择!”
联合国紧急召开特别会议,宣布将南山镇列为“人类情感自主示范区”
,禁止任何外部势力介入其社会实验。
而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,生活依旧平淡如常。
某日黄昏,沈知微坐在院中织毛衣,陆远在一旁读诗,小禾则教一群孩子辨认星空。
忽然,她指着北极星附近一处暗淡的光点,说:“那里,是不是也有一个人,在想着我们?”
没人回答。
风吹过银杏叶,沙沙作响。
吐司机静静地立在窗边,外壳斑驳,按钮磨损,像一位退休的老兵。
但它仍亮着灯,微弱却坚定,仿佛在说:
我还在这里。
只要还有人愿意说出真心话,
只要还有人敢于为另一个人停下脚步,
我就不会熄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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