聋哑谛听者少女当众撕开衣襟,露出胸前烙印,以手语比划:“你们听见了吗?我女儿在井底最后一声,是喊爸爸。”围观百姓怒吼如潮,县令当场罢免。
沈知白自己,则成为了最后一个闭关者。
他选择的承声者,竟是当年天耳阁首任监正的遗孤??一个终生未曾开口的老人。传说此人自幼被灌输“言语即罪孽”的教义,成年后主动剜去声带,只为“赎清父罪”。
七日之后,当沈知白走出石室,人们发现他左耳失聪,而那位老人,竟第一次发出了沙哑的人声:“对不起……那些被摘下的舌头……我听见了。”
冬去春来,天下渐定。
“静思屋”悄然关闭,无人追究。新帝下令将天耳阁遗址改建为“共语堂”,内不分等级,凡人皆可登台言志。有趣的是,前来演讲者日渐稀少。不是不敢说,而是发现:真正重要的话,往往无需万人聆听。
某夜,沈知白独坐院中,看星河流转。
阿音走来,递上一杯热茶。“你觉得,我们赢了吗?”
他摇头:“没有赢家。只有平衡。就像呼吸,有吸必有呼,有言必有默。关键是谁在掌控节奏。”
她笑:“那你现在最想说的话是什么?”
他望向远方,许久,只道:“我想……回家吃饭。”
阿音怔住,随即轻笑出声。
风拂过银叶林,沙沙如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