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治,反而提议追封赫连清漪为“贞惠夫人”,以彰其德。
七日后,钦差团悄然返程。临行前,柳崇文独自来到王烈墓前,默默放下一杯清水。
“或许……是我错了。”他低声说,“可这条路太难走了。”
身后无人应答,唯有春风拂过杏花,纷纷扬扬,落满碑顶。
数月后,长安传来新旨:准十州联名所请,正式设立“西域边民代表院”,隶属尚书省直辖;安西书院升格为“西域大学”,享有独立科举荐额;讲武堂更名为“镇西军政学堂”,专培边疆治理人才。同时,朝廷拨款百万贯,用于扩建丝路驿站、修建跨流域引水工程。
李昭在诏书中写道:“昔有王烈装傻三年,今有万民同心一志。朕观西北,非孤城远塞,实乃四海一家之始也。”
又一年春至。
伊州城外新建了一座学堂,名为“清漪书院”。开学典礼那天,阳光正好。一群不同肤色的孩子坐在同一屋檐下,齐声朗读一首新编教材中的诗句:
>“井水甜,渠水长,
>谁洒汗,谁得粮。
>不分胡汉共桑麻,
>书中自有万民康。”
李延宗站在窗边听着,眼角湿润。
他知道,王烈和赫连清漪从未离去。他们的魂魄藏在每一寸修好的渠坝里,躲在每一个识字孩童的眼睛里,融在每一次不同语言交汇的笑容里。
火把或许会被风吹灭,但只要还有人记得如何取火,黑夜就永远不会胜利。
而在遥远的雪山之巅,冰雪正悄然融化,汇成细流,奔向广袤大地。
春天,又一次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