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”
残留的水洼,惊散几尾苟活的小鱼。
取水的队伍沿着湖床龟背状的深纹蜿蜒,百里外邻州的井水混着泥沙,却让州民们甘愿背着空桶走破鞋底——毕竟比起湖中央那汪浊水,外来的“泥水”
已是救命甘露。
枯桐县的秃梧桐在城头投下稀疏的影子,树下的老妇正用陶罐接岩壁滴落的露水。
“枯井河”
旱季的水洼早晒成白印,百姓们把岩壁上的水珠称作“天恩”
,每接满半罐,就对着东边大乾皇城的方向拜一拜,罐底沉淀的青苔碎屑,成了家中最珍贵的“绿意”
。
最边缘的尘渊堡藏在低洼处,干旱扬起的尘土聚成“尘渊”
,呛得人睁不开眼。
三丈深的储水窖空荡回响,唯有堡主府的“镇堡井”
还渗着苦涩井水,百姓们捧着王朝的“救济水囊”
排队时,总能听见堡墙根下老人的念叨:“当年开堡时,这井的水可是甜的啊……”
六座城池的旱情在结界外蔓延,赤沙的沙、烬云的尘、荒泽的碱、裂岩的裂、枯桐的枯、尘渊的渊,像六道伤疤刻在西境版图上,等着一场甘霖,或是一双破局的手,来焐热这被旱魔榨干的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