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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地里被他们踩出的脚印泛着微光,那是天道法则残留的悸颤,而六道身影已能凌空踏步,在千平米草泽上,踏出属于涅槃境的第一步,青冥武圣回眸时,莲影还在眼底流转,映得整片草地都泛着琉璃色的光。
次日暮色再临寂渊苔坪时,六具身躯已被天道威压碾得佝偻。
青冥武圣心口的涅槃莲影本是翡翠色,此刻却在法则绞杀中泛起裂纹,花瓣边缘被压得渗出血色——混沌境的第一道门槛,是让涅槃莲“脱实入虚”
,从实质化转为灵气虚影。
天墟武神率先咬破舌尖,精血溅在莲影上,淡金色莲花竟在剧痛中逆势生长:初期时虚影仅拳头大,浅金如晨雾,被他运转清心诀“心若止水”
一震,雾气聚成莲瓣,转眼涨至碗口,色泽沉作蜜金;
地罡武神的靛蓝莲影却遇阻,天道威压如重锤砸向气海,莲花被压得缩小三分,他忽然怒吼,武道意志化作刃芒斩向虚空,“杂念皆消”
的清吟里,靛蓝褪去阴郁,竟透出琉璃般的透亮,中期莲影稳稳凝在胸口。
玄溟武神的墨玉莲最是诡谲,威压入体时竟勾出过往恶战残影,刀光剑影在识海闪回,他却凭“心境澄明”
守住灵台,莲花从墨黑转为藏青,花瓣纹路里凝出丝丝灵气锁链——那是混沌境后期的征兆,莲影虽未完全虚化,却已能抗住法则三成威压。
红焰武圣的赤莲则燃得更烈,“道法自成”
的口诀落下时,火焰莲花突然“砰”
地炸开,化作千万火蝶重组,虚影赤莲重新凝聚时,竟比之前大了两圈,血色褪尽,只剩纯粹的金红流转。
子夜,苔坪法则突然暴走,青黑色光晕凝成锁链缠向六人脚踝。
黄穹武神的金莲本在巅峰境停滞,此刻脚踝被绞得皮开肉绽,却忽然仰天大笑——过往战场上被打断三根肋骨仍能反杀的狠劲涌上,清心诀化作罡气震开锁链,金莲“啵”
地碎成光点,再聚时已成透明虚影,莲心处浮着米粒大的混沌核心,初期瓶颈应声而破。
地罡武神的琉璃莲影被压得贴紧后背,识海里却浮现白无痕授诀时的冷脸:“杂念即刀,斩尽方生。”
他指尖掐出武道印法,竟将天道威压吞入莲心,靛蓝虚影从透亮转为幽蓝,每片花瓣都映出自己浴血奋战的过往——中期至后期的蜕变,竟是以战心融法则,莲影虚化时,连脚下草茎都因他的意志震颤。
青冥武圣的翡翠莲影最先触到大圆满门槛,当透明虚影莲花开始旋转,法则锁链竟主动缠上莲心,他却以“心若止水”
定住神魂,任由锁链绞碎莲影,又在碎光中重组出更凝实的虚影——那是混沌境大圆满的“破而后立”
,莲花虚化到极致时,竟能在法则威压中踏出残影,半步便碾碎一片青黑光晕。
当第一缕晨光穿过结界,六人的透明莲影同时爆出清鸣。
天墟武神掌心的虚影莲花已能映出苔坪全貌,法则威压落在他身上,竟如晨露般滑落;红焰武圣踏前一步,赤莲虚影扫过之处,草茎上的天道纹路纷纷崩裂——混沌境初期的根基已成,六人并肩而立时,莲影虚影在头顶凝成穹顶,硬生生将寂渊苔坪的桎梏撑开一道缝隙。
白无痕的清心诀余韵还在气海回荡,六具曾被压弯的身躯此刻挺直如枪,踏过满是裂痕的草甸,透明莲影每一次摇曳,都带出细碎的法则光屑。
当他们跨入万妖谷结界的刹那,苔坪深处传来不甘的轰鸣——六个曾在武道血海里杀出血路的身影,终究以意志为刃,借清心诀为舟,在天道法则的绞杀中,踏出了混沌境的生路,而他们心口的透明莲影,正映着劫后晨光,亮得近乎灼目。
另一边,结界外,大乾王朝西境的旱情如一块皲裂的树皮,在赤沙城、烬云郡、荒泽府、裂岩州、枯桐县、尘渊堡六座城池上扯出深浅不一的裂痕——
赤沙城的风裹着赤红色沙砾扑打城门时,老铁匠正蹲在“断泉湖”
旧址的残窖边,用破陶罐刮着石缝里的盐碱晶。
这曾是西境商队最后一口“活命泉”
,如今窖底的青苔早晒成灰,唯有坍塌的石梁上,还留着当年商队刻下的“望泉”
二字,被沙砾磨得模糊不清。
往西北百里,铅灰色云霭笼罩的烬云郡里,孩童们攥着开裂的陶碗,在“烬水河”
干涸的河床里扒拉湿泥。
三年前还能漂着落叶的河面,如今裂成蛛网状深缝,母亲们把湿泥团在布巾里绞水,浑浊的水滴进木盆时,孩子们眼里闪过比烈日更亮的光——那是全家一天的“口粮”
。
再往西,荒泽府的百姓望着城墙上的龟裂纹青砖叹气。
昔年草泽里的蛙鸣早成传说,如今“白碱荒原”
上连飞鸟都绕道,护城河成了晒盐的浅沟,唯有城门口的老槐树,枯枝上还挂着十年前祈雨时的红布条,在旱风里晃成一道凄惶的影子。
裂岩州的山岩正“咔咔”
迸裂,热胀冷缩的石屑滚进“镜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