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他并不知道,这一切都是吴掌柜的安排。
吴铭早就和乔家讲好了,要让李二郎沉浸式地感受下婚礼氛围,敲醒他沉睡的心灵,让他睁眼看看这个世界。
鸭子已被赶上架,李二郎只好随乔家的亲朋好友一起拦门,索要喜钱。
锣鼓喧天,起哄欢笑之声不绝于耳,街坊邻居尽皆围观,真个喜庆热闹!
李二郎的性子本就外向,被这气氛感染,诸般顾虑尽皆抛诸脑后,立时融入其中,真教他得了不少喜钱——这自然也是吴铭的安排。
乔母笑道:“好呀二郎,喜事将近!”
李二郎乐得合不拢嘴,不禁又想起师师了,莫非……
司职阴阳先生的郑道长手里拿着斗,斗内盛放着谷物、豆子、钱币、果子、草节等物,他一边念念有词祷告祝愿,一边抓起斗中的物品望门而撒,小孩儿们争相拾取。
这叫“撒谷豆”,按照本朝的风俗,可以镇服或驱避诸如青羊等凶煞之神。
青色的宽布条一字铺开,直铺到花轿前。新娘下了花轿,沿布条而行,一女使捧着铜镜在前面倒退行走,引导新娘跨过马鞍、草席和秤,走进新房之中,坐在床上,这叫“坐富贵”。
乔大宝在外待客,容光焕发,满面春风。
以往不觉得,今日穿上新郎装,倒显出几分俊俏来。
李二郎看在眼里,只觉羡慕不已。
若是我早早攒钱,说不定也……
“二郎!”
乔大宝转而招呼二郎,邀请他进屋吃喜酒。
李二郎拱手婉拒,再度恭贺一番,告辞而去。
喜庆的锣鼓声仍自脑后源源不断飘进耳朵里,他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。
乔大宝尚比他小一岁,家中曾遭逢变故,此时也已娶得心上人,自己却仍孤苦伶仃,夜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无……
“唉!”
他略显消沉地走回麦秸巷,抬眼望去,眼睛忽地亮起!
店门口停着三辆车驾,其中一辆和徐婆惜所乘的形制一般无二,只是装饰有所不同,他再熟悉不过了!
师师来了!
消沉被欣喜取代,李二郎加快脚步,走至那辆精美的油壁车前,隔着车帘喊话:“师师!今日是哪一位官人相邀?”
等了半晌不见回话,他接着说道:“上回本也邀你来助兴,可惜你有约在先,教那姓徐的捡了便宜……”
又过了许久,车厢里才传出声响,却是婢女红儿的声音:“师师姐稍感不适,不便回话,你且忙你的去罢。”
这一盆冷水瞬间将李二郎心头那丝欣喜彻底浇灭。
他不傻,能来唱曲儿助兴,回个话又有多难?
摆明了是不愿搭理他。
其实,自打师师成名以后,对他便一直是这个态度,他何尝不知?
以往尚能骗骗自己,可此时的他刚从喜庆热闹的婚礼现场归来,尚未缓过劲来,本指望同师师说两句话,哪怕只是听见她的声音,也足以慰藉此心。
怎奈她仍是这般无情……
心口猛地一阵绞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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