恤款项的去向!”
“我会请林相动用都察院的力量,盯紧兵部、户部此次抚恤银两的发放流程,谁敢伸手,就剁了谁的爪子!务必确保每一文钱,都实实在在地发到烈属手中!”
苏烈和顾廷烨闻言,眼中再次燃起希望。
林如海身为次辅,清名在外,刚正不阿,若他肯出面督导,此事定有转机!
“其次,”
苏慕白话锋一转,语气带上了一丝暖意。
“远水解不了近渴。朝廷的抚恤,即便足额发放,也需要时日。而且,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。幽州织造坊,在薛家的经营下,规模日益扩大,所产毛呢不仅供应军需,更远销各地,供不应求。”
“很快,织造坊将再度扩展,增设新的工坊,需要大量心灵手巧的工人。”
他看向苏烈和顾廷烨:
“朔方军烈属之中,若有适龄女子,心灵手巧,愿意凭双手劳作养家者,苏帅和仲怀可将名单整理出来,交给府衙。”
“我会亲自知会薛家,在织造坊招工时,优先录用这些烈属!工钱待遇,从优发放。”
“织造坊内也会设立专门的托幼之所,方便带孩子的妇人上工。”
“如此,她们既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,养活自己和家人,又能感受到幽州官府和百姓对烈属的关怀与尊重。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苏烈听完,激动得一时语塞,巨大的惊喜和感激冲击着他。
他猛地站起身,绕过桌子,走到苏慕白面前,魁梧的身躯竟有些颤抖。
“苏大人!”
苏烈声音洪亮,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敬意,对着苏慕白,双手抱拳,深深一揖到底!
“苏烈……代朔方军所有阵亡将士的孤儿寡母,代那些还在苦苦挣扎的烈属们,谢过苏大人天高地厚之恩!”
这一礼,发自肺腑,重若千钧!不仅是为那些即将得到工作的烈属,更是为苏慕白这份设身处地为将士家眷着想的仁心!
苏慕白连忙起身,双手稳稳托住苏烈的双臂:
“苏帅快快请起!此乃慕白分内之事,何须行此大礼?”
他搀扶起苏烈,目光清澈而坚定,看着眼前这位激动不已的统帅,也看向一旁同样动容的顾廷烨,一字一句,清晰地说道:
“苏帅,仲怀,我曾说过,要让朔方军将士,活得有尊严,死得有荣光!更要让他们的家人,得到应有的保障和尊重!这,是我苏慕白的承诺!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仿佛金铁交鸣,回荡在厅堂之中:
“英雄的血,不能白流!英雄的家人,不该受苦!树碑立传,是让世人铭记他们的功勋。”
“争取抚恤,是朝廷应尽的责任;而给烈属一份生计,一份希望,则是我们幽州,我们这些活着的人,对他们牺牲最大的告慰!”
“请二位放心,”
苏慕白目光扫过舆图上那片被鲜血染红的草原.
“此事,我苏慕白,说到做到!”
苏烈重重地点头,虎目之中,泪光终于滚落,但他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,那是一种将沉重托付后的轻松与信任。
顾廷烨也挣扎着站直身体,对着苏慕白,肃然抱拳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厅堂内,那股因巨大伤亡带来的沉重阴霾,似乎被苏慕白掷地有声的承诺和切实可行的方案,驱散了不少。
一种新的、带着希望与责任的力量,开始在三人之间流转。
接下来的日子,幽州城内外,迅速行动起来。
府衙的胥吏们点着灯烛,日夜不休,依据朔方军提供的名册,开始详细登记阵亡将士的姓名、籍贯、所属营队、牺牲地点及大致事迹。
这项工作繁琐而沉重,每一个名字背后,都代表着一个破碎的家庭和一段戛然而止的人生。
负责登记的文书们,脸上也带着肃穆,下笔格外郑重。
与此同时,幽州城北门内侧,一片开阔的空地被迅速清理出来。苏慕白亲自选定此处作为英烈碑的树立之地。
工房的匠作们开始丈量土地,设计碑座。
采石场的工匠则奉命,挑选最上乘、最坚硬的巨大青石,准备开凿碑身。
苏慕白的要求极其严格:碑体必须高大、庄重、坚固,历经风雨而不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