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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夙朝将写满心愿的素笺轻轻卷了卷,小心翼翼地系在新折的红梅枝桠上。花苞被夜露浸得愈发饱满,衬着素白的纸片,倒像是枝头上结出的月光。他把梅枝插进那只青瓷瓶里,又仔细调整了角度,才捧着瓶子往寝殿去。
殿内只留了盏微光的宫灯,暖黄的光晕落在龙榻上,将澹台凝霜的睡颜笼得朦胧又柔和。她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事,唇角微微翘着,发丝散在枕间,像一汪柔软的墨。萧夙朝将瓷瓶搁在榻边的小案上,梅香混着帐幔里的熏香漫开来,清冽又缠绵。
他褪去外袍,只留一件里衣,动作轻得像怕惊碎了月光。掀开锦被时,布料摩擦发出极轻的声响,他侧身躺进被窝,长臂一伸,便稳稳将怀里的人捞了过来。
澹台凝霜在睡梦中嘤咛了一声,像只找着热源的猫儿,自动往他怀里缩了缩,额头抵着他的胸膛,呼吸均匀又温热。萧夙朝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,指尖轻轻拂过她微蹙的眉尖,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。
帐幔外的烛火渐渐平稳,映得两人交缠的身影在帐上轻轻晃。他收紧手臂,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,鼻尖埋进她的发间,贪婪地嗅着那股让他心安的气息。
一夜无梦。
直到晨光透过窗纸漫进帐内,澹台凝霜才在一片温暖的怀抱里睁开眼。鼻尖先一步捕捉到熟悉的龙涎香,她抬头时,正撞进萧夙朝含笑的眼底。榻边的红梅开得正好,素笺在晨光里轻轻晃,像藏着满枝桠的秘密。
澹台凝霜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,锦被滑落肩头,露出一片莹白的肌肤。目光无意间扫过榻边的青瓷瓶,那枝红梅上系着的素笺格外显眼,晨光透过窗棂落在纸上,将那些字迹照得清晰。
她伸手取下素笺展开,指尖抚过萧夙朝遒劲有力的字迹,一句句读下来,眼底渐渐泛起水光。抬头时,恰好对上萧夙朝含笑的目光,她晃了晃手里的纸条,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,又惊又喜:“你的愿望怎么都是关于我的?”
萧夙朝伸手将她揽回怀里,让她靠在自己肩头,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:“因为你是朕的乖宝儿,是朕此生最爱的人。”他顿了顿,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,“朕的愿望,从来都只有你。”
澹台凝霜心里像被温水浸过,软得一塌糊涂。她转过身,双手环住他的颈,鼻尖蹭着他的下颌:“那你没替自己许个愿?”
“傻宝儿。”萧夙朝低笑一声,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垂,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,“你的安好就是朕的愿望。”他看了眼窗外初升的日头,替她拢了拢滑落的锦被,“困不困?再睡会儿?”
澹台凝霜往他怀里缩了缩,像只黏人的猫儿,声音软得发腻:“要你陪我。”
“好。”萧夙朝躺回枕上,将她搂得更紧些,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臂弯里,“睡吧,朕的乖宝。”
帐幔重新落下,将晨光与喧嚣都隔在外面。澹台凝霜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,很快便再次坠入梦乡。梦里,红梅开得正盛,素笺上的字迹化作漫天星光,而她的陛下,正含笑望着她,眼里的温柔,比星光更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