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武百官的面,朕想牵便牵。”
殿内的丝竹声恰好转了个调子,变得愈发悠扬。荣乐郡主摸着颈间的项圈,打开银匣取出一颗红樱桃,果肉晶莹剔透,入口酸甜多汁,暖意从舌尖一直漫到心底。她悄悄抬眼,见太子正望着自己,目光温和,不由得弯了弯唇,将脸颊埋得更低了些。
萧恪礼看着这一幕,凑到萧翊耳边低语:“瞧见没?往后这宫里头,怕是要多一位太子妃娘娘了。”
萧翊嘴里塞着蜜饯,含糊道:“那荣乐姐姐会给我糖吃吗?”
萧恪礼被他逗笑,捏了捏他的脸:“少不了你的。”
烛火摇曳,映着满殿的笑语,连空气里都飘着红樱桃的甜香。这场生辰宴,在帝王的默许、皇后的认可中,悄然定下了一段姻缘的雏形,也让这宫墙之内的烟火气,愈发浓厚温暖起来。
荣乐郡主捧着银匣往回走,路过父母席位时,定国公夫妇正望着她。定国公看着女儿颈间那抹亮眼的赤金,眼底是藏不住的骄傲——自家明珠能得陛下皇后青眼,将来入主东宫,便是天大的荣耀。可转念一想东宫的波谲云诡,又忍不住忧心忡忡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扣,暗自思忖该如何叮嘱女儿谨言慎行。
这份忧虑刚浮上心头,便被另一股怒火取代。他猛地想起自家那个惹事的儿子,拳头“咚”地砸在案上,骨节泛白——若非那孽障耍诈,睢王殿下怎会坠马伤了腿?今日若不是太子殿下护着,定国公府怕是要被陛下问罪!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头的火气,只朝荣乐递了个“谨言慎行”的眼神。
荣乐会意,刚要颔首,却被身后的脚步声唤住。落霜提着个锦袋快步走来,福身道:“郡主留步。皇后娘娘口谕,着奴婢将这令牌给您——凭此牌可自由出入宫门,若您得空,不若多进宫陪陪皇后娘娘,或是……太子殿下。”
最后几个字说得轻柔,荣乐却听得心头一跳。她接过锦袋,里面是块雕着祥云纹的玉牌,触手温润。她握紧玉牌,郑重地对落霜福身:“臣女定不负皇后娘娘期待,还请姑姑替我谢过皇后娘娘。”
落霜笑着应了,转身离去。荣乐捧着玉牌回到座位,指尖仍在微微发颤,定国公夫人悄悄握住女儿的手,眼底满是欣慰。
不远处的丞相席位却一片狼藉。容雪儿正窝在丞相怀里哭闹,小拳头不停捶着父亲的衣襟:“我不管!我就要当太子妃!那荣乐凭什么抢我的位置?爹爹你去跟陛下说!”
丞相被她闹得头疼,瞥见定国公府那边其乐融融,心头妒火中烧,忽然扬高声音,语气带着几分阴阳怪气:“定国公府今日当真是双喜临门,与往日自是不同了。”他话锋一转,目光扫过萧恪礼的腿,“只是不知,睢王殿下的腿伤,又该如何清算?”
这话显然是想将战火引到荣乐身上,暗指定国公府靠算计上位。殿内霎时安静下来,目光齐刷刷落在萧恪礼身上。
萧恪礼却只是慢条斯理地用银签挑着鱼刺,语气平淡:“本王的腿伤,是定国公世子一人之过,与荣乐姐姐有何干系?又与定国公夫妇有何关联?”他抬眼看向丞相,唇角勾起一抹讥诮,“本王倒是觉得,定国公能将女儿教导得进退有度、登得上大雅之堂,想必对自家世子也是恩威并施、悉心教导,断不会像某些人家,求亲不成便在宴乐宫哭闹撒泼,失了体统。”
这话既撇清了荣乐,又暗讽了容雪儿,怼得丞相脸色发青。
萧尊曜适时挑眉,用公筷夹走萧恪礼盘里最肥美的那块鱼腹肉,转头放进荣乐面前的白瓷碟里,声音清朗:“丞相大人有闲工夫编排定国公府,不如先教教自己的女儿如何止了哭闹。”他看向荣乐,语气柔和了几分,“荣乐别管这些,鱼刺孤已剔干净了,你尝尝。”
萧恪礼眼睁睁看着自己碗里的鱼肉被抢走,哀怨地瞪了亲哥一眼,却也只能认命。他拿起一只清蒸虾,剥得干干净净,递到萧尊曜面前,算是无声的抗议。
谁知萧尊曜瞥了一眼,皱眉道:“戴着手套剥虾剔鱼刺,太脏了。”他将虾仁推回去,“这个你自己吃吧。”
萧恪礼气得差点把虾仁扔他脸上,最终却只能愤愤地塞进自己嘴里——罢了,谁让他是太子呢。
荣乐看着兄弟俩拌嘴,又看了看碟子里的鱼肉,脸颊微红,小口吃了起来。鱼肉鲜嫩,带着淡淡的酒香,正如太子方才的语气,温柔得让人心安。
丞相被堵得哑口无言,看着哭闹不止的女儿,又看看定国公府那边的和睦,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最终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