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
萧程乾见儿子来了,气哼哼地指了指小孙子:“你自己问他!大清早的爬到朕膝头,说要给朕‘修剪’胡子,结果一把下去就薅秃了半拉!还敢说是你教唆的,我看他这混劲儿,跟你小时候挠朕龙袍的德性一模一样!”
萧夙朝额头青筋跳了跳,弯腰一把将萧翊捞了起来,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:“胆大包天的东西,连皇爷爷都敢捉弄?跟朕回去罚抄《弟子规》!”
萧翊被那巴掌拍得委屈劲儿瞬间冲了上来,小嘴一张,惊天动地的哭声就炸了出来,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,攥着胡子的小手紧紧扒着萧夙朝的衣襟,哭得肝肠寸断:“呜呜……父皇坏……皇爷爷的胡子就是不结实……”
“萧翊!”
一声清冷的少年音从殿外传来,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。哭声戛然而止,萧翊像是被按了暂停键,抽噎着往声音来源处看去——只见萧尊曜一身月白锦袍,身姿挺拔如松,缓步从殿外走进来,九岁的少年已初具威仪,眉眼间竟有几分萧夙朝的冷峻。
萧翊天不怕地不怕,唯独怵这几个哥哥姐姐。尤其是这位腹黑出了名的大哥,此刻被他冷冷盯着,小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,连哭声都咽了回去,只敢小声抽搭。
萧尊曜走到萧夙朝面前,目光扫过还攥着胡子的萧翊,语气平淡却带着威严:“滚下来,往外走。”
萧翊不敢违逆,抽噎着从萧夙朝怀里滑下来,小短腿往殿外挪了两步,怯生生地回头看了眼大哥。
“扎马步三个时辰。”萧尊曜看向身后的贴身侍卫,“宋安,看着翊王。他动一下,孤唯你是问。”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若是闹脾气,再加一个时辰。另外,宫规抄二十遍,抄完了亲手拿给皇爷爷认错。”
宋安躬身应道:“喏。”
萧翊闻言,小脸皱成了包子,带着哭腔小声讨价还价:“大哥……可不可以少一点?我还小呢……”
萧尊曜眼皮都没抬一下,语气更冷了几分:“扎马步,五个时辰。现在开始。”
多出来的两个时辰像块石头砸在萧翊心上,他小嘴一瘪,眼泪又要涌出来,却被大哥那眼神一慑,硬生生憋了回去。宋安上前一步,沉声对萧翊道:“翊王,请吧。”
萧翊不情不愿地跟着宋安往外走,小短腿挪得慢吞吞,路过萧尊曜身边时,还偷偷抬眼瞪了他一下,却被对方一个冷睨吓得赶紧低下头,加快了脚步。
殿内一时安静下来。萧程乾看着长孙沉稳的模样,气消了大半,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,哼了声:“还是这小子镇得住场子。”
萧夙朝看着长子挺拔的背影,眼底闪过一丝赞许,随即又皱起眉:“罚得是不是太重了?他才三岁……”
萧尊曜抬眼看向萧夙朝,语气依旧平静,却字字清晰地将前事摆了出来:“前日他把恪礼的拐杖藏起来,彼时二弟的腿伤还没好利索,在回廊里差点摔了重跤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掠过殿外,像是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还在闹脾气的幼弟,声音里添了几分冷意:“恪礼性子跳脱,却因腿伤动弹不得,被他气得直攥拳头,若不是被拦下,当场就要拖着伤腿去揍他。”
说着,他侧耳听了听殿外的动静,见那拖沓的脚步声似乎又慢了下来,便扬声朝门外道:“萧翊,听见了?你若再敢磨蹭闹脾气,扎马步再加一个时辰。罚多少,自己看着办。”
门外的小碎步猛地一顿,随即传来宋安低低的催促声,脚步声明显快了些,想来是那额外的时辰起了作用。
萧夙朝听着长子条理分明地细数,想起恪礼那日坐在轮椅上气得发红的眼眶,便没再替幼子辩解。他看向萧尊曜,见少年脸上虽稚气未脱,眉宇间却已透着护弟的笃定,心底微动——这孩子,年纪不大,倒把弟弟们护得紧。
萧程乾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,摸着下巴的胡茬道:“该!就得让他知道,兄弟姐妹不是用来捉弄的。尊曜这罚得在理,既让他长记性,也得让他明白,胡闹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萧尊曜垂眸应道:“皇爷爷说的是。兄弟同气连枝,岂能容他这般肆意妄为。”
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照进来,落在少年挺直的肩背上,竟生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稳重。萧夙朝看着他,忽然觉得,或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——这孩子心里跟明镜似的,轻重分寸,比谁都拎得清。
萧程乾与萧夙朝四目相对,几乎没带半分犹豫,便异口同声地吐出两个字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