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季节哪来的新鲜桃花?
她冷笑一声,将茶壶推到桌角。这是把她当三岁孩童糊弄?想用这点伎俩让她失了神智?
正想着,落霜回来了,脚步比去时急了些,见殿内只有澹台凝霜一人,才压低声音道:“娘娘,查到了。昨日睢王殿下驯马时,那马夫说自己腹痛去了茅房,前后约莫半个时辰,回来时马已经惊了。”
“腹痛?”澹台凝霜挑眉,“查他底细了吗?”
“查了,那马夫是三年前从定国公府拨过来的,说是家生子,老实本分,平日里没出过差错。”落霜顿了顿,又道,“奴婢还查到,昨日午时,有个小厮往马厩送过一篮新鲜的草料,说是御膳房余下的,给马加餐。”
澹台凝霜指尖猛地攥紧,指节泛白。
果然是内外勾结。马夫借故离开,小厮趁机换了马料,定国公世子再在旁煽风点火,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
她站起身,走到殿门口望着偏殿的方向,阳光透过云层落在琉璃瓦上,晃得人眼晕。
“落霜,”她声音冷得像冰,“去告诉江陌残,把那马夫和送草料的小厮‘请’到暗牢,好好‘问问’。另外,让人盯着定国公府,看看他们今日有什么动静。”
落霜心头一凛,低头应道:“喏。”
那异样的甜香像是有了生命,悄无声息地钻进鼻腔,不过片刻工夫,澹台凝霜便觉浑身泛起燥热,四肢百骸像是被温水浸泡着,连指尖都泛起酥麻的痒意。
她心头一沉——竟是情药。
这帮人倒是敢,明着动不了她,就来这套阴私伎俩。
澹台凝霜咬着牙站直身子,额头已沁出细密的冷汗。她扶着墙踉踉跄跄往浴殿走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,眼前阵阵发黑。殿内的熏香本是安神的龙涎香,此刻却与那异香纠缠在一起,愈发剧了体内的燥热。
“栀意!”她哑着嗓子唤人,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守在殿外的栀意闻声进来,见她脸色潮红、眼神迷离,顿时吓了一跳:“娘娘,您怎么了?”
“去……去叫陛下……”澹台凝霜扶着门框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“快!”
“喏!”栀意不敢耽搁,转身就往外跑,裙裾扫过门槛时差点绊倒,却连回头都顾不上。
浴殿内,澹台凝霜反手关上门,踉跄着扑到浴桶边,伸手去拧冷水阀。“哗啦”一声,冰凉的井水奔涌而出,瞬间灌满了半桶。她顾不上脱衣,直接抬脚跨了进去,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住身体,让她打了个寒颤,脑子却清醒了几分。
水面泛起涟漪,浸湿的衣袍紧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纤细的曲线。她抱着膝盖缩在桶底,任由冷水浸透发丝,可体内的燥热像是附骨之蛆,稍一缓解便又卷土重来,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她死死咬着下唇,尝到一丝血腥味——定国公府,还有那背后藏着的人,今日这事,她记下了。
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伴随着栀意焦急的通报:“陛下!娘娘在浴殿!”
澹台凝霜闭上眼,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,竟有了几分脱力的眩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