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响,与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。
窗外的日头斜斜挂在檐角,金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殿内,在金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澹台凝霜这一觉睡得沉,直到殿外传来更漏敲过四下的轻响,才缓缓睁开眼。
榻边空荡荡的,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,目光一扫,顿时清醒了大半——殿中央的青砖地上,那几个昨夜欺辱她的侍卫正跪在那里,脊背挺得笔直,额头上的冷汗却顺着脸颊往下淌,显然已跪了许久。
而萧夙朝正坐在不远处的紫檀木椅上,玄色常服的衣摆随意垂落,一条长腿闲适地翘着,脚尖轻点着其中一个侍卫的下巴,微微用力便迫使那人仰起脸。他指尖转着枚白玉扳指,眼底没什么情绪,却透着让人胆寒的压迫感。
澹台凝霜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,喉咙干得发紧,她哑着嗓子开口:“渴了。”
守在一旁的宫女落霜连忙应声,捧着青瓷茶杯快步上前,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唇边。温水滑过喉咙,缓解了干涩,澹台凝霜抿了抿唇,又道:“饿了。”
“奴婢这就去传膳。”落霜福了福身,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。
殿内霎时只剩下那几个侍卫压抑的呼吸声。澹台凝霜掀开被子,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,几步就扑进了萧夙朝怀里,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,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:“哥哥抱抱霜儿。”
萧夙朝顺势将她捞起,放在自己腿上坐稳,指尖刮了下她的鼻尖,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纵容:“慢点跑,小祖宗,就不怕牵动伤口?”
澹台凝霜往他怀里缩了缩,仰着小脸看他,眼睛亮晶晶的:“荔枝。”
“先乖乖用膳,吃完了再给你剥荔枝。”萧夙朝捏了捏她的腰,示意她坐好,“趴稳了,抱紧朕。你这丫头,真能睡,一睡就是一整天。”
澹台凝霜听话地往他怀里靠了靠,侧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,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龙涎香,昨夜的惊惧与委屈仿佛都被这安稳的气息抚平了。她悄悄抬眼,瞥见地上跪着的人,又迅速低下头,把脸埋得更深——有他在,什么都不用怕了。
澹台凝霜被他说得不好意思,往他怀里缩了缩,鼻尖蹭着他的衣襟,发出两声带着狡黠的“嘿嘿”笑,像只偷吃到糖的小狐狸。
萧夙朝低头看她这副模样,眼底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,随即抬眼,朝站在一旁的江陌残递去一个冷冽的眼神。
江陌残会意,上前一步,沉声禀道:“陛下,依您的意思,昨夜闹事的侍卫、当值时玩忽职守的禁军,还有那些护主不力的暗卫……”他顿了顿,声音里不带半分情绪,“男的,做成太监,再赐一剂合欢散,丢去乱葬岗自生自灭;女的,直接发往最卑贱的青楼,任人折辱。”
说完,他抬眼觑了萧夙朝一眼,犹豫着补充了句:“只是这样处置……会不会太狠了些?”
澹台凝霜听得心头一跳,从萧夙朝怀里探出头,眨着眼睛看向他,好奇地问:“那我呢?哥哥也要罚我吗?”
萧夙朝伸手将她作乱的脑袋按回怀里,指尖捏了捏她微凉的耳垂,语气带着点嗔怪:“你?你乖乖养伤就好。都十一月末了,穿得这样单薄,手脚凉得像冰,还说不冷?”
他说着,顺手拉过一旁的狐裘披风,裹在她身上,将人裹得像个圆滚滚的团子。
澹台凝霜在披风里蹭了蹭,感受着那暖意,却还是嘴硬:“真的不冷嘛,有哥哥抱着就不冷了。”
萧夙朝被她这赖皮的模样逗笑,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下:“就你嘴甜。安分点,等会儿用了膳,朕再给你剥荔枝。”
地上跪着的侍卫早已吓得面无人色,听到这对话,更是连呼吸都忘了,只觉得这位帝王对皇后的纵容,与对旁人的狠戾,简直判若两人。
萧夙朝指尖在澹台凝霜发顶轻轻敲了下,目光扫过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卫,声音陡然转冷:“殿内这几个,留下。江陌残,传烙铁。”
江陌残心头一凛,躬身应道:“喏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对了陛下,宸朝的陈煜珩陛下已经到宫门外了,正在候着。”
澹台凝霜闻言眼睛一亮,从萧夙朝怀里直起身,语气里满是好奇:“陈煜珩来了?我记得他当年求我帮他夺嫡的时候,见过他的画像,长得可俊了,眉眼跟画里的人似的。这都十多年没见了,他现在还帅不帅?”
江陌残被她问得一愣,看了眼萧夙朝沉下来的脸色,竟忍不住打趣道:“回娘娘,瞧着比当年更精神了,那身